喻诚安一怔,皱着眉头道:“真不是你跟我祖父说了什么?” “我忙着抓反贼,没空关心你的蛐蛐和斗鸡,”徐简建议道,“要不然你也娶个媳妇?” 喻诚安颇为不屑。 徐简慢条斯理用了一块绿豆糕。 毕竟打小就认得,这些年虽然往来不多,但喻诚安的性子,他大致也都清楚。 仅仅是被保安侯训上几句,喻诚安不至于到顺天府里来诉苦。 徐简不催促,只等着喻诚安开口。 半晌,喻诚安看了眼屋外走动的官吏,压低声音问徐简:“圣上打算怎么安排李嵘殿下?” “还没有定论,”徐简道,“你有什么想法?” 喻诚安又道:“我前年养过一只蛐蛐,没多久被人看上了,出价想买。 买家就是贴出来的画像上那个叫‘成喜’的太监,而那只蛐蛐,后来在李嵘殿下手里。 我自己养的蛐蛐,我认得,不会有错。 我当时问过殿下说蛐蛐是哪儿得来的,他说看府里内侍们斗蛐蛐觉得有趣,讨来的。” 徐简眉宇微微一紧:“你卖蛐蛐不便宜吧?” “对你我这样的,肯定不算贵,但对一个太监来说,还是会心疼心疼的,哪怕他再得脸。”喻诚安道。 徐简颔首。 这里头就有门道了。 成喜是李渡身边得力的,但他与晋王府又是隔开的。 晋王府的花名册里没有他,王府带回来的管事内侍嬷嬷们也都没有提过他,晋王妃也一样。 画像出来后,这些人也都对成喜很陌生。 成喜轻易不会出现在晋王府,他要斗蛐蛐也是与那宅子里的人斗。 那么,李嵘到底是在哪里讨来的那只蛐蛐? 李嵘说,他没有在庄子里见到成喜与王节,那在此之前,他到底认不认得成喜? 第444章 纨绔里的好东西(两更合一求月票) 茶水氲氤。 指腹抹着盏沿,徐简琢磨着李嵘。 他把成喜的画像拿去静心堂时,李嵘看得很是认真。 徐简当时问过“在庄子上是否见过这人”,李嵘给了否定的答案。 可李嵘当真不认识成喜吗? 还是认识却不谈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或是,他怀着别样的心思隐瞒下来? 这个问题,只有之后再去问李嵘了。 至今现在,徐简看向喻诚安,问:“你在哪儿遇着成喜的?将军坊?” “不是,”喻诚安答道,“将军坊人多眼杂,平日看别人斗鸡斗蛐蛐就行了,我自己养的、还是得换个地方彰显彰显。” 徐简示意他继续说。 饶是喻诚安一肚子的蛐蛐宝典,也不至于在这种忙碌时候事无巨细地与徐简介绍。 他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有将军坊,就有元帅府。” 徐简挑眉。 他在京中行走多年,元帅府虽未去过,也听夏清略提过。 将军坊做有钱人买卖,只要手里有银钱就能进去,除了京中勋贵纨绔,许多富商子弟也是其中常客。 这些人凑在一块,互相结识,也算一条拓展门道的路子。 元帅府与将军坊不同。 光有钱是进不了元帅府大门的,只有簪缨子弟、高官后生,才能成为座上宾。 喻诚安三五不时会去元帅府。 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蛐蛐,万一在将军坊里磕着碰着,到底心疼。 元帅府比打擂台,交手的都是“体面人”,输赢都不会耍赖。 毕竟,什么能比门楣更体面呢? 用喻诚安的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大门往那一开,敢赖账的他能直接上门讨要。 再有什么矛盾,我是侯府孙儿,你也不差,大家半斤八两,也不算我仗着出身好欺负人。 “你把那蛐蛐带去元帅府,却被成喜看上买了去,是这么一回事吧?”徐简问完,见喻诚安点头,便又问,“那天你遇着李渡或者李嵘殿下了吗?” 元帅府既然是个权贵耍玩之地,遇着一两个内侍也不稀奇。 有的会乔装一番,有的丝毫不改尖声尖气。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