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京畿大营驻军不能疏忽。 附近州府兵力集结京畿,徐简点兵带走一部分,余下的由安逸伯掌管,配合之后的调度运转,防备李渡的后招。 既要引蛇出洞,也得有所准备。 整个下午,兵部里官员忙得脚不沾地。 天将将暗下来时,裕门的军报终是抵京,迅速送往御书房。 上头说,深夜时分,西凉人突然突袭裕门关,号角声震天,守军杀退了敌军,却在一片鱼肚白中看到了远处的敌军军阵。 竖起的旗帜上,除了西凉,还有古月,气势汹汹,一副要持久为战的模样。 而据斥候回报,敌阵后续还有援军。 因此,裕门点燃狼烟,烽火进京求援。 慈宁宫中,林云嫣陪皇太后用了晚膳,又说了会话,才等到徐简过来。 皇太后的精神看着比上午恢复许多。 “要交代的话也都交代了,”她语重心长道,“你们自去好好准备。” 两人出宫,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先去了一趟诚意伯府。 比邻的定远侯府里外灯火通明,季信已于午前出发,定北侯明日也要启程,家中在做安排。 进了伯府,一路行到载寿院。 小段氏亦听说了军情,看着两人进来,挤出一个笑容来。 徐简说了些让长辈安心的话,又去了林玙书房。 林云嫣留在小段氏这里,见祖母的肩膀垂了下来。 “当初定亲时我忧心他腿伤,你们都宽慰我,说腿上有伤、起码不用担心征战,国公爷本就是文武全才,留在朝堂上亦能有一番建树,”小段氏叹道,“我倒是一直盼着他的腿能恢复过来,没想到,才好了些又要上阵。” 林云嫣笑了起来:“您该换个思路,能上阵了,正说明腿已经大好了,等退敌回京,文武两道一起走,想走哪儿就走哪儿。” 小段氏被她说得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末了握着林云嫣的手,小段氏道:“既都是定下来的事,老婆子也不会多说什么丧气话。 我们林家是未出过武将,但也定北侯府比邻多年,又得将军姑爷,只因出阵就哭丧着脸、实在惹人笑话。 姑爷此番离京、少说也要数月,你若是牵挂得受不了、只管回这儿来。 云芳巴不得你能陪她说话逗趣。 是了,也不能一直回来,家里还有徐夫人与娉姑娘,你可得多打起些精神。” 林云嫣笑着说好。 书房里,徐简与林玙交谈许久。 对战局的看法,对苏议、李渡等人布局的猜想,对后续能获得多少支持的谋划。 裕门一战,不止是退敌,更是为了将来不让李邵东山再起的必不可少的一步。 这一说便是小一个时辰。 等小夫妻两人回到辅国公府,已经夜深了。 内院,徐缈没有歇息,还在等着他们,得知两人回来了,便寻到正院来。 话未出口,眉宇间全是担忧。 徐缈不会抱怨什么“为何这般突然、毫不商量”,也不会哭着拦着“不准去、不让去”,她就是担心,担心徐简的腿。 她道:“我问了大夫,大夫说你虽好转许多,但真要出关杀敌还是有些勉强。” “我与定北侯讨论过,他的想法是让我守关,配合关内调度。”徐简道。 徐缈闻言,稍稍安心些。 军中各有职责,有人任先锋,有人稳物资,有人排兵布阵,有人冲锋陷阵,各有各的困难,也各有各的功劳。 徐简做事心中有数,不会乱逞能。 徐缈想,那可是战场啊,阿简这么知道轻重的人,若身体不行,肯定不愿意去拖别人后腿。 “那就好、那就好,”徐缈道,“时候不早了,你们还有很多事要准备,我先回去了。” 徐简送她出去。 夜风中,弯月被云层盖住,只余朦胧光芒。 徐简没有听徐缈的,一路送她走到内院:“您在家里照顾好自己和阿娉,我会平安回来的。” 徐缈眼眶红了,重重点了点头。 翌日。 徐简寻了章大夫。 “我这次离京,一走数月,你若想继续留在京城,那依旧在府里住着,若是想回关中,我安排人手送你回去。”徐简道。 章大夫没有回答,示意徐简坐下来,伸手在他的腿上按了几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