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怀朗磨牙,想咬人。“你的良心呢?” “若是连命都没了,那良心自然就死了呀。”在生死攸关的事情上,月佼是非常拎得清的。 此时形势不对,场合不对,不能咬人严怀朗只能狠狠再将她抱进了怀中。 月佼面上才退下去的热烫瞬间又起:“哎,你……方才分明已经答谢过了,这回又是在做什么?” “是告辞礼。”严怀朗再度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 之前月佼瞧见严怀朗凭栏而立的那栋房子,其实是一家叫“松风堂”的书肆;堂后的院中有说书场及小戏台,还有十余间供人茶歇或小憩的雅房,在京中颇有些名声。 不过京中许多人并不知道,“松风堂”乃是高密侯夫人名下的产业之一。 严怀朗悄无声息潜回其中一间雅房,将身上的黑色披风解下,又自柜中另取出一件外袍穿上,这才重新拾级上了二楼。 进了先前那间厅房后,严怀朗环顾四下,淡淡问道,“母亲与小妹还在街上?” 严家老三严怀明正坐没坐相地窝在椅子上看闲书,见严怀朗进来,立刻跳下椅子站好,“嗯,还没回来呢。小妹就是贪玩,母亲还总惯着。二哥睡醒啦?” “就随意眯了一下,”严怀朗的目光若无其事地扫过厅中两名肃立的侍卫,又向严怀明道,“外祖父呢?” 严怀明指了指临街那扇门,小声道:“坐不住,又去廊上吹风了。” 严怀朗点点头,“我去瞧瞧,你接着看你的闲书。” 想也知道严怀明不可能是在看什么正经书。 严怀明稚气未脱的脸上一红,抱着先前那本书低眉搭眼地窝回椅子上去了。 **** 临街的廊前,大胡子长者右手搭在栏杆上,左手叉腰,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满街的热闹人潮,眸色湛湛,如巡视领地一般。 许是听到背后的响动,大胡子长者一个回头,见是严怀朗,便哼了一声,又将目光转回街巷上,口中低声道:“我知道你做什么去了。” 那嗓音中隐隐的得意与调侃,宛如一个发现了旁人秘密的顽童。 檐下的灯笼洒了一地微红光晕,这让严怀朗暗自庆幸,至少不会被老爷子察觉……他脸红了。 他走过去与老爷子并肩而立,也将目光投向满街拥挤的人潮,嗓音镇定:“您瞧见什么了?” “我老人家还用得着‘瞧见’?就你那一身偷鸡摸狗……哦不对,窃玉偷香……不对不对,”老爷子一时没想出合适的辞藻,索性放弃修辞,开门见山,“总之,就你会的那些伎俩,哪样不是我老人家亲自教的?我老人家闭着眼睛都能知道你的行踪。” 严怀朗故意抬杠似地瞥了他一眼:“诈我呢?” “呿,”老爷子鄙视地翻了个白眼,络腮大胡子之下似乎藏着一丝冷笑,“祸害小姑娘去了吧?” 严怀朗抿了抿唇,转脸又望向楼下,沉默以对。 老人家矍铄的目光里闪着“智慧”的光芒,掰着手指头开始桩桩件件细数他近来的异常:“第一,大雪天去三禾居排队买玉兔雪花糕;第二,有三匹御赐的缎子,你小妹问你要你不肯给,最后不见了;第三,忽然叫府上侍人剥松子,严令不许用嘴嗑只能使小锤一颗颗慢慢敲;第四,方才忽然说要去小憩,结果溜进花灯铺子……” “停。”严怀朗有些发窘地转开了头,拿后脑勺对着他。 “兔崽子还想瞒我?也不想想,在成为高密侯之前,我老人家可是大缙最顶尖的暗探首领。”高密侯冯星野颇为骄傲地挺起了胸膛,意气风发似少年郎。 严怀朗清了清嗓子,却仍是不看他,也不吱声。 冯星野拿肩膀撞了撞他,一副“哥俩谈心”的模样:“喜欢上的是哪家小姑娘?长什么样儿?” 长什么样与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