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缙风气大开,无论陛下还是帝师,都在大力推动年轻人自主婚事,极力想要消弭从前那种“婚姻之事必唯父母之命是从”的旧俗。 忠勇伯府越是诚心想践行当年那句承诺,罗堇南便越是进退两难。 毕竟那句话是当众说出来的,忠勇伯的拳拳诚意众人全看着呢,若罗堇南强硬拒绝,无疑是打了忠勇伯府的脸。 于是罗堇南只能含糊拖了这么些年,想着若是自家孙女与严家后生能两心相悦,这对两家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是那罗家姑娘没看上你?”月佼竟没心没肺地指着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幸灾乐祸极了。 严怀朗扭头就在她脸颊上咬了一口,惹得她慌张捂住红脸瞪人了,才没好气地道:“是我怕死了她。给惯的,比严芷汀还熊!” 他打小就不爱与姑娘家相处,究其根源,大约就是因为他周围被惯坏的“熊姑娘”太多。 严芷汀是一个,罗家那姑娘是一个……包括他的母亲冯瑷,早不是姑娘了,依然“熊”性不改,他看着就头疼。 他宁愿跟在外祖父身边,甚至远走他乡、出生入死,也不想费神应付这些大大小小的“熊姑娘”们。 “那……你……”月佼狐疑地觑着他,“是因为,我不熊?” 严怀朗早已习惯她没头没脑的说话方式,立刻明白她的意思,笑着晃了晃膝,轻轻将小姑娘摇得笑了起来。“你除了总是‘对我吃干抹净就跑路’这点不像话之外,毫无瑕疵。” “瞎说,哪有‘总是’?!”月佼笑倒在他肩头,甜甜蜜蜜蹭来蹭去像个毛团子。 “当初在红云谷的瘴气林,也不知是谁偷偷摸了一把小手就跑路了。”严怀朗白眼望天,哼哼道。 听他旧事重提,月佼羞恼地抿着笑,拿双手挤住他的两颊,将好生生一张俊脸挤到变形:“快忘了快忘了,不许再提!” 笑闹一阵后,月佼又忧心起来:“可你的母亲去向陛下请婚旨了……” “你瞧陛下理她了吗?没叫人直接将她扫出宫门就已经很客气了,”严怀朗撇撇嘴,又揉了揉月佼的脑袋,安抚道,“这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与陛下、罗大人都已有共识,待我替罗大人寻到当年走失的那个小儿子的消息,这天大的人情债,也就算清了。” 只要他寻到罗家那小儿子的消息,这就意味着不止还了罗家“半子”,如此一来,两家人就都好顺梯子下了。 月佼点头点到一半,忽然又焦灼喃喃道:“可是,四十年前走失……那如今怎么也五十来岁了……万一,万一,那人已经不在世了呢?这样就不能算还上了吧?” 若到时找着人,却发现已不在世,那还是欠着罗家一个儿子,那严怀朗…… 一想着他若找不回人,或找不回活人,就还是可能会被送去还债,月佼简直急得要薅头发了。 “罗大人是个讲道理的人,”见她发急,严怀朗温声解释道,“只要能找着个下落,无论是生是死,都算我不辱使命。” 那日在龙泉山上,罗堇南已经开诚布公地与他达成这个共识了。 月佼这才放下心来,“那、那咱们认真找,一定会找着的。” “咱们”,这个词听得严怀朗那叫一个通体舒畅。 “那你说,我能不能是你心上人了?”他凛目望着她,神情执拗,非要她给一句清楚明白的话。 “你、你心里明明知道,做什么一直问。”月佼生出些小女儿的羞涩心思,明知他要的不过简简单单一句答复,竟就是说不出口。 严怀朗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定住她左右摇晃的小脑瓜,“我险些就被始乱终弃,还不能要个说法了?” 月佼那对亮晶晶的眼儿四下乱瞟一阵,眼见拗不过他,便咬了咬唇角,忽然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记。 猝不及防“啵”的一声,仿佛心间开出一朵花的声音。 严怀朗回过神来,明明唇角已悄悄上扬,却还傲气骄骄地翻着小白眼,“这‘说法’太过含糊,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