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半分怪罪的意思。 “老祖宗若是知道我为何来迟,只怕就舍不得打我了!” 一句话倒是挑起了贾母的好奇心,“哦?为何?” 王熙凤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来,“老祖宗,这是今儿刚到的书信,扬州来的!我知道老祖宗心里一直记挂着,因此一听闻便特意拿了过来。” “快快,给我瞧瞧!”贾母果然大是欢喜,忙接过信看了起来。 “我听着送信人的言辞,林家表弟已是大好了,可是真的?老太太,这信上怎么说?” 贾母一连叫了四五个好字,这才回答:“是大好了!不只砚哥儿大好了,敏儿还给我新添了个小外孙呢!” 王熙凤两手一拍,“这敢情好,大喜事儿啊!老太太,我这就准备贺礼去!” “不忙!”贾母笑着叫住她,“贺礼不急这一时。这里还有另外一桩事,你先办了!” 王熙凤很是讶异,以贾母对贾敏的疼爱,有什么事竟比她还重要? 只听贾母续道:“你去收拾间院子出来,砚哥儿要来京了!” 王夫人十分惊诧,“外甥要来京城?” “是!敏儿信里说,砚哥儿要专程上京来给我贺寿!算着日子,这会儿怕是已经在路上了!” 那语气里,除了高兴还有几分炫耀和得意,众人哪里听不出来。王夫人心里忽而觉得有些不舒坦,一时没忍住露在了脸上。 贾母正在高兴时,没察觉,王熙凤却见着了,忙道:“这是林表弟孝顺呢!都说老太太是个有福的,这外孙不远千里赶来拜寿,可见一片诚心。往日里孙子孙女也都在跟前服侍,好不热闹。不说别的,就前儿,宝玉得了一盘子葡萄还念着说要留给老太太!” 一番话,既奉承了贾母,又讨好了王夫人。使得二人面上都有光。王熙凤又打趣:“打明儿起,我得来得更勤快些,也好沾沾老太太的气儿!” 贾母斜眼笑骂:“你这猴儿!” 李纨站在一边,仿佛是个多余的。王熙凤这等长袖善舞的本事,她是做不来。她有些羡慕,也有些嫉妒。王熙凤进门不过两月,便已帮着王夫人协理内务,更是与贾琏新婚燕尔,如胶似漆。 她的眼珠有些红。从前,她与贾珠何尝不是如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必。贾珠待她体贴,才学品貌样样不差,不知比贾琏强上多少倍。只可惜…… 去岁,她生下贾兰,又逢贾珠秋闱之年,府中一派喜气,人人盼着双喜临盆,贾珠高中。奈何贾珠心思重,日夜苦读,临考之前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此后,她与儿子在府里的地位便也一落千丈。 想到此,李纨忍不住又多瞧了王熙凤两眼,看着她身上添红挂绿,再看看自己的素净衣裳,神色一点点暗下去,心头一片酸楚。 ******** 金陵岸口。行船之上。 林砚在甲板上伸了个懒腰,手撑下巴,看着忙活的衙差轻笑。 闵先生蹙眉,“公子是故意途径金陵,在此处停船?金陵是甄家的老巢,公子此举太凶险了些。” 林砚摇头,“闵先生当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甄家还不打算同父亲撕破脸,因此扬州出发之时,杨知府不敢大动作,可这上京路途遥远,江南一片甄家势力不可小觑。与其日夜防着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手,还不如我们主动送上门,反倒占了先机,更好应对。” 林砚突然站直了身子,收起脸上的玩笑之色,正经道:“闵先生,在我出发之前,父亲可是邀约过杨知府?席上怕还有甄家的人吧?” 闵先生一愣,思量了一番,回说:“没错。” 林砚眼睫颤了颤,笑道:“既然父亲都把台子搭好了,我岂不更得把这出戏给唱下去?” 说着,林砚挥手招了小厮秋鸣过来耳语了一番。 船舱内。 红曲叉腰怒目,“你们查归查,可不许弄坏了我们家的东西。这一船载的可是我们家老爷太太送给京城岳家的礼,都精贵着呢!磕了碰了哪一样,你们都赔不起。” 金陵知府葛鸿筹打着哈哈,“姑娘莫急,我自会让他们小心着些,万不会损了一物。” 红曲面色稍缓,抬手唤了两个人过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