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禾仿佛回到遥远的中学时代,音乐老师教她练习吉他, 遇到练习曲失误时,老师纠正她的音调或者指法,说:重来。 曾经的音乐老师早已失去联系, 现在只有亦师亦友的上司姐姐陪在她身边。 方知予放下平日的端庄矜持,侧身用胳膊撑着钢琴,眼光脉脉地望着她, 不知是在监督练琴, 还是在欣赏她这个人。 祝清禾被她看得胸口发热,心思有点飘忽, 方知予也不纠正她, 只在她失误的时候在高一个音阶和声。 方知予每一次和她合奏, 祝清禾的心就震动一下, 如沐春风,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愉快和踏实。 一段琴音, 两厢和鸣。 此时此刻,祝清禾忽然体悟了“琴瑟和鸣共白头”的美好意境。 “咳嗯……” 方知予弹到一处滑音,抑制不住地低咳出声。 祝清禾停下手,隔着柔顺的长发轻柔地抚摸她的后背。 方知予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酒香,和少许城市夜晚的味道。 祝清禾问:“姐姐,你喝苏打水了吗?在茶几上。” 方知予摸着不适的喉咙摇头。 祝清禾:“我去拿。” 走出两步,手指尖被软软的拉住。 祝清禾回眸,方知予蓬松的发丝慵懒的洒在肩膀,她沙着嗓子说:“刚刚叫我什么?” 祝清禾直视她的眼瞳,匆匆移开:“姐,姐。” “再来。” 低缓温柔的两个字,练琴的时候说过好多次。 祝清禾像之前每一次那样顺从:“姐姐。” “再来。” 祝清禾注意到方知予的神情,欣悦的眼神里蕴藏着一丝得意,祝清禾恍然,有人在报“你怎么不叫我姐姐了”的仇。 祝清禾心想:那我也是有委屈的呀。 她把碎发捋到耳后,俯身靠近方知予鬓边:“小,鱼,姐,姐。” 方知予湿热的鼻息扑到她的脸庞,祝清禾弯唇,逃也似地走掉了。 茶几上的苏打水和甜汤都没动。 玄关居然还放着小鱼拖鞋,和方知予的细钻高跟鞋挨在一起。 祝清禾拿苏打水回到室内花园,低头看方知予的脚,果然没穿拖鞋,白皙的足背好似倾落的一寸月光。 “姐姐喝水。” 她蹲下身,仰头望她,两只眼睛滴溜溜,亮晶晶。 水瓶祝清禾已经拧开了,方知予很轻松地打开喝。 她抿了几口,嘴角沾着晶莹的水珠,对上祝清禾的目光,嫣然:“怎么望着我?” 祝清禾轻轻贴到钢琴凳的边缘,像蹭蹭主人的小猫。 “姐姐,你的脚心会冷吗?” 方知予垂眸看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