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璧一想到她是李元钧的侧妃,就禁不住怀疑她是故意的。她心知肚明,李元钧那般高傲的人是容下不她腹中孩子的。 傅成璧越发不安,手指凉得厉害。她对玉壶说:“你,你去找段崇来……我想回去了,现在就回去。” 玉壶瞧着她脸色苍白,估计也吓得不轻,拢了拢她肩上斗篷轻声道:“也好。郡主就在这里等,奴婢很快就回来。” 内阁子里,惠贵妃正问向倚竹疼得狠不狠。这厢见李元钧到了,她淡淡笑了笑,就将向倚竹交给他先照看着,自己则掀了帘子去到外阁,令还在等待的女眷放下心,遣了她们去赏菊。 人陆续散个干净,唯有傅成璧坐在香榻上一动不动,脸色有些难堪。 惠贵妃一疑,问道:“玉壶呢?怎么只留了你一人在这里?” 她抬起的月牙眸子里噙了汪泪水,惠贵妃见到,急着坐在她的身侧问:“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流起泪来?” 傅成璧往她肩上依了一依,小小声说:“娘娘,我有些不舒服,恐怕要先一步回府了。” “哪里不舒服?这就请太医来瞧瞧。” 傅成璧摇摇头:“不麻烦了,我吩咐玉壶去叫寄愁来了。待好些就再入宫陪娘娘说话。” 惠贵妃看她执意要回去,没有再做挽留,道:“行,路上一定要小心。本宫派徐太医跟着你们回去。” 没一会儿,李元钧扶着向倚竹从内阁子里走出来。傅成璧不自觉往惠贵妃身后躲了分寸,比猫还要警惕地打量了李元钧一眼。 李元钧声音有些暗沉,道:“皇嫂。” 惠贵妃点头,又望着向倚竹问:“不疼了么?怎还到处走动?” 向倚竹羞赧地笑了一笑,摇头道:“也就疼一小会儿,我哪里有那么娇贵?”说着,她转而对傅成璧说:“方才听郡主说要出宫,不如同我一道儿回去?” “不用。”傅成璧很果断地拒绝了她的邀请。 李元钧这时沉沉开口,“本王也要回府,一起罢。” 向倚竹背僵了一瞬,但也只堪堪一瞬。 惠贵妃正想帮傅成璧解释,外有孙姑姑入阁请见,说是静妃娘娘在湖边与其他人起了争执,正等着她过去。惠贵妃闻言微微凝眉。 她向来对后宫争执没甚么耐心,不过到底是在佛寺诵了两年的经,遇上诸事不再轻易心绪烦乱。 她静了静神,起身理着袖袍对一干人说:“尽是些泼皮事,离了人不成,本宫便去看看。王爷就代本宫好好照看倚竹。” 她离去时,孙姑姑跟上几步,惠贵妃则留她在这儿陪一陪傅成璧。 孙姑姑哎了一声,“奴婢遵命。” 阁子外的侍卫宫人都跟着惠贵妃往小景湖边去了。暖阁中,除却外头候命的宫女,只有傅成璧、李元钧、向倚竹和孙姑姑四人。 轻抬着她腕子的温厚掌心微微发烫,向倚竹眼眸中的笑意很快黯沉下来。她干笑两声,对李元钧轻声道:“王爷,妾身的斗篷落在了景秀宫,您先在此等一等。” 孙姑姑忙道:“侧王妃,您腿脚不便,就让宫人去取罢。” “现在无碍了。”向倚竹轻轻瞧了李元钧一眼,“斗篷是王爷送给妾身的,我不放心交给别人。” 李元钧沉默了片刻,抬起眉毛说道:“孙姑姑,本王不便入景秀宫,你陪着王妃回去拿一趟罢。” 孙姑姑也只得按照李元钧的意思处置,起身慢扶住向倚竹离开暖阁。 向倚竹暗下掐得掌心都快出了血,迈出去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般飘浮。万事都经不起考验,她一早料到有妙元春催心,李元钧定然把持不住,可见到他这般急切的样子,她还是难过。 可只要忍得了一时难过,才能斩草除根。 阁子里四下清净,傅成璧和李元钧两人一坐一立,无言沉默片刻。她禁不住怦怦的心跳,道了句“告辞”就往阁子外走,就要扶着榻笨拙起身。 “这样怕我?” 李元钧的声音如重石一般沉沉压来,和着他的手一起压在傅成璧的肩膀上。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