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儿的就知道闹幺蛾子,还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 说到这,齐大妮又摇了摇头:“不行,这远远不够,还早着呢,这才哪到哪。” 罢了,留着慢慢折腾吧。 韩发躺在炕上,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好像情况危急的不是他孙子,而是什么无关的陌生人。 东屋,韩宏庆被韩榆的呼叫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黄秀兰同他说明缘由,撇嘴道:“榆哥儿就是个不省心的,怎么不直接被野猪顶死。” 榆哥儿一死,二房就绝后了,只能靠侄子摔盆。 如此一来,三房也能捞着不少好处。 起码二房的东西都归三房了。 无论银钱还是物什,谁都不嫌多不是。 韩宏庆摇头:“榆哥儿都快四岁了,还这么不知轻重,净给家里添麻烦。” 黄秀兰不可置否,伺候双胞胎睡下。 韩宏庆靠墙坐着,手里高捧着一本书。 封皮上写着《春秋》,内里一翻页,却是满篇的淫词浪语。 西屋的大房那边,韩宏昊跟韩松说了傍晚的事,唏嘘道:“我看老二这回是真冷了心了。” 苗翠云哂笑:“谁说不是......什么声音?” 夫妇俩面面相觑,韩宏昊迟疑道:“像是老二屋里的。” 苗翠云立马披衣下炕:“怕是榆哥儿不好了,咱们去瞧瞧。” 临出门前,又对韩树几个说:“你们别出去了,赶明儿一早还要去村里杀猪,分肉可累。” 苗翠云都这么说了,韩树韩松也没强求,又躺回去。 韩松听着韩树絮絮叨叨,兀自将 书翻页。 昏暗烛光摇曳,映出他漠然的眸色。 第4章 待韩榆呼吸渐缓,萧水容把他放回炕上,扯了被褥盖严实,下了炕轻声叮嘱:“夜间严寒,都回被窝里躺着。” 榆哥儿还病着,她又没有三头六臂,没那么多精力在应付齐大妮之余再去照料第二个生病的孩子。 亲娘发话,姑娘们不敢不从,哧溜钻进被窝里,三双眼目不转睛凝着弟弟。 萧水容心下微柔,打算去灶房烧些热水来。 将才榆哥儿那番折腾,得给他擦个身,以免睡得不舒坦。 刚捡起木盆,门外响起沉闷的“笃笃”声。 “老二媳妇。” 声音粗噶,一听就是大哥韩宏昊。 萧水容曾听韩宏晔说过,大哥四岁那年得了风寒,公爹婆母不知何故出了远门,导致他没能及时医治,差点去了半条命。 许多事记不清了不说,还留下永久的病根——烧坏了嗓子。 常有人嘲笑他说话像鸭子嘎嘎叫,韩宏晔为此跟人打过不少架。 也正因如此,他们兄弟俩的感情远胜过和韩宏庆的。 萧水容开了门,用身子堵住屋外的寒风:“大哥,嫂子。” 韩兰铃三人听到声音,齐刷刷支起脑袋,又迅速收回目光,继续守着弟弟,唯恐榆哥儿又像刚才那样,可吓唬人呢。 苗翠云两手揣在袖子里,跺脚以驱散寒意:“我跟你大哥不放心榆哥儿,过来瞧瞧。” 萧水容瞄了眼正屋和东屋,灯火通明,却无一人出来。 三 言两语道明情况,心口冰冷:“榆哥儿闹过又睡了,现在只等关大夫过来。” 说罢,侧身示意妯娌进来。 苗翠云挟着凉气进屋,在门后搓了搓手才往里走。 韩宏昊则因为老二屋里除了榆哥儿都是女人,选择避嫌站在门外。 脖子伸老长,可惜啥也没瞅见。 苗翠云自己生了二子一女,对萧水容的心情很能感同身受,怜惜地摸着韩榆的小脸:“这回榆哥儿遭了不小的罪,可得好好养养,养好身体,以后才有资本读书苦学啊。” 萧水容不可置否。 不过家里的好东西都进了三房的嘴里,哪有榆哥儿的份。 单看白日里老太太说的那些话,就差扯直接白布办丧事了,可见榆哥儿再如何虚弱,她也绝不会同意给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