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漆司异的声音,低淡而有质感。 朗御的运动球场有很多,这地方恰好离足球场近。 他大概也是刚踢过球出来,校服外套随意地抓在手上,漆黑短发稍稍被汗浸湿。宽松的t恤被风一吹,隐隐掐出少年腰腹间的薄肌线条。 施今倪回头看着他几秒,不慌不忙地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它现在叫‘奶酪’。好听吗?” 漆司异单手插着兜,没说话,运动过后的胸口轻微地起伏着。 她见他没反应,又慢腾腾地补上一句:“我更喜欢它的英文名,cheese(起司)。” “……” 好笑,这种称呼上的相似还真是暴露小女孩的心性。 几十米外草坪上的踢球声和欢呼声时大时小,更显得他们所处的这一块地方安静得如同世外桃源。 黄昏下的夕阳霞光垂在远处的海际线,清凉的秋风里混着雨后泥土的气息。 那罐罐头即将见底,施今倪才错眼发现奶酪的左耳耳尖上有一道被剪开的口子,肉缺了一块。 正要仔细看清时,猫吃完最后一口粮,四肢往后撒开,很没良心地抬眼瞪过来。 三白眼,养不熟的臭猫。 施今倪没继续触及它的安全距离,只是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它的耳朵怎么了?” 漆司异站在那,低眼:“看不出来?被人剪了。” 她坐在阶梯上,手腕压着膝盖。睨向猫往灌木丛里钻的方向,声音小到像是自言自语:“肯定很痛。” “打过麻药。” “你怎么知道?” 他指骨屈起,擦过眉骨的汗,不甚在意地说:“tnr的人来过这一块。” tnr机构主要是做流浪猫犬的绝育和安乐死项目,深州作为超一线城市,公益服务设施都齐全。 尤其是他们所在的这个区,是深州最富的一个区。打个电话过去,就会有人过来抓这些流浪动物去相关医院。 做完绝育后的猫犬耳朵上都会刻意剪出一个角,以便于爱心人士区分。 施今倪有些傻了。 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一条很方便的帮助渠道,她当时怎么没想到。 她手肘抵着膝盖,细白指节轻轻撑着下巴,仰头问他:“是你让她们来的吗?” 明明看他也没怎么在意过这只猫。 漆司异俯低身,望住她。不答,照着她的问法反问回来:“是你吗?” 她错愕:“什么?” 他话头转得太快:“康景的事。” 那天他在酒馆看见她一个人在那,她完全有充足的时间把一份视频拷走。 施今倪愣了下,左手掌心因为一直紧握着,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睫毛覆下,细细密密地遮盖住眼里难辨的情绪。不消一会儿又鼓了下腮帮,有几分娇憨和委屈地抿唇:“你怎么会这样想?就算我没答应他,可是他对我很好,平时也一直很关照我。” 漆司异身上很淡的薄荷烟草味顺着风吹至她鼻间,夹杂着一点点荷尔蒙汗味,并不难闻。 但他似乎是在观察她的神情,极具压迫感的张狂身影笼下来。浑身气场寒峭,下颚线紧绷着。 施今倪视线从他正视着自己的脸一寸寸移,丝毫不在乎他这么坦白地紧盯着。一双明艳厌世的眼睛内扬外翘,不见心虚,嘴角带笑:“你今晚能不能送我回家?”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