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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抬脚便往李承昶手指的方向而去。

    待到厢房门前,房中乌泱泱已经站满了人,几乎堵得水泄不通。

    李凌寒身高出众,是以松晏一眼就看见了他。但还没踏进屋子,两人便闻到空气里弥漫着的腥气,像是临近海岸时咸涩的气息。

    松晏眉头微皱。他并不喜欢这股味道,平日里他虽然喜欢吃鱼,但大多时候都只吃河里长的,对于海里那些鱼,他向来是能避则避。

    “让一让,让一让。”单舟横拨开人群走进屋子。

    松晏紧跟其后,上前一段距离后,他才瞧清屋子里的其他人——

    应柳儿端坐在椅上,脸上堆砌着的皱纹宛若刀凿。而在她身旁,应绥持长枪而立,面色凝重。一旁李凌寒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饱经风霜的脸上愁云密布,对眼前的景象束手无策。

    松晏环视四周,随后目光落在榻上,只见床榻边两张锦帘被放下,遮住榻上的景象,但遮不住浓稠的鲜血顺着床沿滴落,在地上聚成一小滩。

    满室寂静。

    单舟横上前一步,正欲掀开床帘,应绥抬手拦住他。他挑眉看了看应绥,又看了看众人,疑惑道:“这是怎么了,就算是死了人,也不至于把大家伙都吓成这样吧?”

    松晏也深感不解,李凌寒朝他招手,他便挤到李凌寒身边,这才留意到在李凌寒身后站着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子。

    这男子裹着一身黑衣,头上戴着斗笠,黑纱遮住他的面容。

    昨日在宴上,松晏并未见过这个人,便不由得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兴许是注意到他的视线,男子微微抬头,即便是隔着黑纱,那道锐利的目光依旧让松晏心里一慌。

    太熟悉了,这样不加掩饰的凶狠的目光,他似乎曾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他又敢肯定,以前绝对没有见过此人。

    没有人回答单舟横的话,单舟横便嗤笑一声,猛然上前掀开床帘。

    应绥想要阻止,但动作不及他快,终归是晚了一步。

    床帘应声而落,榻上的景象彻底暴露于众人眼前——那是四肢交缠在一起的两人,一男一女,男子大半张脸被啃食,露出了皑皑白骨,面目全非。而女子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头颅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过来,直勾勾地盯着众人。

    他们赤裸着身体,上半身密密麻麻全是朱红的咒文,下半身几乎碎成肉泥。四溅的鲜血将被褥浸透,细碎的骨头渣子拼凑在一起,歪歪扭扭地摆出一个“赦”字。

    只一眼,松晏忍不住背过身干呕起来。

    如此惨绝人寰的杀人手法,着实令人胆寒。

    就连单舟横也捂着鼻子后退数步,咋呼起来:“这他娘的是有多大的仇!?”

    无人应答。松晏这才察觉出不对劲,身边的人仿佛不是活人,不然绝不可能对这幅景象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珠子都不曾动一下。

    单舟横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正欲甩出彩绸,应绥一个跨步上前拦住了他:“别轻举妄动。”

    “这到底怎么回事?”单舟横耐心告罄,皱着眉问。

    应绥斜他一眼,重又回到应柳儿身边,搀扶着她起身。

    应柳儿脸色稍显惊恐,但依旧强装镇定,道:“这是玉佛的惩罚。”

    “玉佛?”松晏脸色有些苍白。

    李凌寒颔首,赞同应柳儿的话,紧接着道:“玉佛是看管京城的神,以前就有传言说若是妖魔作祟,玉佛会降下天罚。”

    他走上前,伸手指向榻间那个血肉模糊的大字:“玉佛杀人,斩妖魔,都会留下一个‘赦’字。鬼差见此字便知此人是凶邪,会将他就地问斩,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松晏怔住:“这么说来,这玉佛应该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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