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扯动嘴角勾出一丝苦笑,道:“他向来神出鬼没,小公子与他相交甚欢都不知道他的下落,我一个外人,又怎会知晓?” 涟绛偏头,将未被面具遮住的半张脸面向询春,似乎不太愿意与询春交谈。 楼弃舞教给他傀儡术复活步重,作为交易,要他抢素姻的尸身。如今素姻尸身已经夺回,楼弃舞却不见踪影,着实令人起疑。 这些时日里他与魔骨一道找过楼弃舞,但都没有消息。 楼弃舞似乎从来都不存在于三界之中,天上人间都无他半分踪迹。 魔骨不由揣测道:“兴许是叫人关进了寒潭中。” 涟绛微怔,问过方知寒潭是仙神避世之所,是当年悯心成佛时眼泪落于人间所化之境,常人寻不到的隐匿之地。 “能入寒潭者,黯然失神者。” 对岸倏然躁动喧闹起来,涟绛从纷乱的心绪中回神,扭头便见玄柳疾步奔至河边,额前冕旒摇晃的厉害,显是再稳不住心神。 跟随玄柳前来的天神人数众多。涟绛潦草扫视一眼,猜想九重天稍微有些名号的天神大都已聚在此处了......只除一人未到。 他不由得轻笑一声,但眼神冷漠不掺半分笑意。 “玄柳,”魔骨直勾勾注视着对面的人,头顶黑压压的云层映入他的眼底,愈加衬得他眼神阴翳,“好久不见。” 玄柳闻声猛然抬头。兴许是回忆起先前血漫九重天的惨象,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魔骨未漏看他的神情,当即放声大笑:“玄柳啊玄柳,没想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胆小懦弱。” 玄柳敛目,藏起眼中滔天的恨意以及隐约可察的惶恐,稳声道:“春似旧,你烧杀抢掠,恶事做尽,今日竟还有脸敢来见孤!?” 闻言,涟绛怔然,众人亦是有片刻呆愣。 量是此间无人知晓,魔骨竟是春似旧——曾与女娲月下饮酒,同盘古共生于混沌之中的天神春似旧。 “你......”涟绛欲言又止,想问又觉不必再问。 传闻中春似旧天资聪颖,刚过百岁便已能独当一面,化神成佛,但不知为何,即将化佛时他竟然自断佛骨,投身人世。 是以天道震怒,罚他永坠阎罗。 此后三界中再无春似旧,再无百年成佛的才人。 春似旧看穿涟绛心中所想,斜乜着眼睛道:“两千七百四十九年前本尊真身被烧毁,从那以后,本尊便只能借九尾狐之身出入三界。” “谁烧的?”涟绛问。 春似旧沉吟片刻,答:“忘了。” 涟绛微抿起唇,两千七百四十九年前的事他并不清楚,但那时人间确实发生过一场大火,从南海烧到北山,烈火所过之处大地荒芜疮痍,寸草不生。 “一派胡言!”玄柳却在听完春似旧的话以后勃然大怒,怒声质问道,“当年分明是你作恶多端,妄想偷盗悯心魂魄,光熹大帝才将你的真身埋入地底,盼着你有朝一日能有所悔改!” 光熹是先帝之父,玄柳祖父。 亦是悯心的小徒弟。 “光熹,”春似旧轻叹一声,像是这时才想起还有光熹这个人,“光熹也是蠢人一个,亏他还以为自己做了天帝便离成佛不远了,独独不知天帝才是最难成佛之人。” 涟绛听着两人谈话,揣测出些许过往。 悯心与春似旧关系甚好,而光熹是悯心徒弟, 想必也是认识春似旧的,故而才会在多年后认出春似旧。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