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 今日怎么却不高兴?” 涟绛回头,琥珀色的眸子映出府青专注的神情。 他伸手环住府青脖颈,顺势抱上去,不再去想会不会被推开,低头将脸埋进府青颈间,声音发闷: “人们都说这是喜事,可是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问过悯心愿不愿意,也没有任何人问过那妖族帝姬喜欢不喜欢悯心。他们的婚事,压根就不是你情我愿,喜结连理,而是无奈的牺牲,是两族的交易。” 府青抱着他,温热的掌心覆上他的后脑轻轻揉弄着,将发髻都揉乱:“兄长一心为天下苍生着想,从来都将自己置于三界之后。” 闻言,涟绛许久未作声。 诚如府青所言,悯心身为天帝,便不止是他自己,更是一族之主。 他首当思虑的该是三界安危,而不是爱恨痴嗔。在三界众生的安危面前,儿女情长显得无足轻重。 没有家国,又何来爱恨痴嗔? 涟绛深知其中的道理,但仍旧为他感到悲伤与不甘:“可是他心里明明有人。” “嗯?”府青闻言微怔,像是并不知晓悯心与春似旧之间的事。 涟绛直起身子,解释道:“他与春似旧情投意合。若不是妖帝指名道姓非要他娶帝姬,他也不会辜负春似旧一片真心,春似旧更不会......”他默了默,没有再往下说。 府青却聪明,隐约觉出他未说完的话:“春似旧若是未能成佛,也不全是因为兄长。” “为何?” 府青将他的手抓进手里把玩,语气平缓:“他心术不正,纵是修为再高,也难成佛。” 闻言,涟绛难免愣住。 这些时日以来他黏着府青,与悯心和春似旧相交并不深,几次碰面都觉春似旧只是少年心性,不够稳重,并非如后来一般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但眼下府青却说他心术不正。 “之前东海法阵破裂,与他脱不了干系,”瞧出他的疑惑,府青道,“当时世上有传言,说他‘天下第一’的名号名不副实。他心气太傲,听到这些话后便想诛杀四兽证明自己,因此先破了东海的镇魔法阵。” 涟绛不由感到讶异,同时又感疑惑:“但那天他并没有出现在东海。” “有人找他斗法拖住了他,”府青神色平静,说起这些事似乎已司空见惯,“他气恼不已,暗中行凶杀人。” 涟绛霎时惊讶地瞪大眼,只差没惊呼出声。 他竟不知,春似旧的劣根性竟早在万年前便已有显露。 “那......”他停顿数秒,问,“悯心知道此事么?” 府青颔首,涟绛紧跟着问:“可既然知道,又为何要放纵至此?” “天庭不定无证之罪,”府青答,“春似旧并没有直接杀人,而是借旁人之手用醉花荫毒害那人。而引诱饕餮苏醒,闯阵而出,他也未露面,只攻于算计,暗中说服虎妖替他做事。兄长找不到他杀人行凶的证据,这事便只能作罢。” 悯心最了解春似旧,却也最没有办法对付他。 涟绛顿然哑声无言,只感无奈。 如此一来,春似旧说悯心不爱他,便不是假话。倘若这话不假,那...... 涟绛悚然一惊,连忙起身,便是连头顶重重撞上车顶也来不及喊疼,急切道:“不好,春似旧当真会杀了悯心!” 府青皱眉,探手往涟绛被撞的地方摸。但他的指尖尚未碰到发梢,涟绛便急匆匆掀开车帘捏诀飞身出去。 他面色一沉,连忙追出去。 涟绛片刻也不想耽搁,若能及时阻止春似旧杀悯心,兴许春似旧便不会成魔。 他不成魔,往后便不会有那些伤心事。 但待涟绛火急火燎地赶至宫中时,为时已晚。 他直挺挺立于大殿之中,头上顶着金色的凤冠与血红的盖头,身上穿着那件本该穿在妖族帝姬身上的大红嫁衣。 春似旧站在他身边,手中牵着大红花球,眼角眉梢都染着笑意。 而殿中仙神双目呆滞,唇角牵着诡异的弧度,像是被人用丝线拉开了嘴角。 “一拜天地——” 傧相圆睁着眼,捧手高呼。 春似旧应声而动,转身朝殿外弯腰。 悯心也愣愣转身,十分僵硬地弯腰鞠躬。 “二拜高堂——” 两人齐齐转身,拜向空无一人的龙椅。 “夫妻对——” “春似旧!” 涟绛呼吸急促,饶是此时殿外烈阳高照,他仍旧觉得周身发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春似旧循声望向门口的人,笑着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嘘......” “——拜。” 傧相嘶哑着声音吼出最后一个字。 春似旧与悯心相对而拜,他们的发髻磕在一处,青丝勾上红绸,黏连不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