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的耿中丞,让虞莜分外陌生,此刻想来,常人在顺境与逆境中,所表露出的行为举止,大抵是难以一致的。 “不必如此见外。”但人与人却是不一样的,且祈岚之才,并非寻常人可比,虞莜微笑颔首:“祈兄能来找我,我很是欣慰。” “哈、哈哈哈……” 便听一旁响起三声冷笑,秦昶背负长弓,信步自花树后踱出。 那双近来都很温暖的琥珀色眼眸,此时布满阴云,上前一把攥住虞莜的腕子,凶巴巴把她拽到身后,自己隔在她和祈岚中间。 祈岚原本低头不敢正视,这么一来,反倒倔强地梗直了脖子。 “祈兄,什么风把你吹到洛阳来了?”秦昶皮笑肉不笑。 去年曲山大猎他拔了头筹,今次不打算再出风头,走了个过场便折返回来找虞莜,想着带她进山去玩。 谁想看台上没见着人,倒是章旷上前悄声禀报,道先前姜皓带了南康的祈御史过来。 秦昶就又叫人找了姜皓来。 姜皓想到太子妃对祈公子的事似有心避讳,也不知主子是否另有打算,开口便支支吾吾。 秦昶本来的一分疑,这下成了三分火,追到这里见着人,刚巧听到最后的对话—— 小磨人精,他都亲口承认坏你婚事,你倒还欣慰? “要不、我回去再跟你说?” 虞莜在后捅他一下,没听见就算了,人家里的丑事,追着问岂不讨人嫌。 “我不!”秦昶一口回绝,说完觉得语气有点重,按捺住脾气,用那种甜得齁嗓子的调子说道:“嬿嬿早起不是说脚脖子有点酸,那就少走动些,要不要孤抱你回去?” 虞莜被他腻得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两人最亲昵的光景上,他都没用这种腔调说话过,这是耍得什么人来疯? 不动声色躲开他伸过来要抱的手。 一把糖撒得祈岚难以下咽,昔日的成见,如今却再难维持。 他曾认定熙沅公主心系家国大义,现今才知,她远远避出那个是非之地,真乃先见之明。 南康是从根上开始烂的,若君主贤明,杜相那些小把戏根本玩不转,连老师也要明哲保身,他十年寒窗的抱负,又算得了什么? “太子殿下,岚今次赴齐,是来投奔报效的。”祈岚苦笑一声,姿态放得很低。 秦昶抱臂斜觑着他,神情不置可否。 “是我,不是你。”虞莜见不得他这副刁难人的样子,直言点明事实,祈岚是来投奔我的。 “嗤……”秦昶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响,“他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郎,我北齐用不着。” 心里的愤懑已快挤破喉咙口,她不是说不管外面的事儿么,怎么这会儿又要来跟他举荐人? 举荐谁不好,偏生是这个他最看不顺眼的祈叫化。 “来啊,将这人逐下山去。” 他一声清喝,决定要给人来个下马威。 丛间应声出现十数名玄天卫,个个彪悍气势凛然,向着祈岚围了上去。 “诶……”虞莜轻轻拍了下秦昶背上的长弓,柔眉轻挑,“既说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了,难道你打不过他?非得叫这么些帮手?” 这挑衅的口吻,分明是在激他。 秦昶深吸一口气,指尖搓了搓玉扳指,前段时间谢洵的事上,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如今他才是她夫君,是跟她厮守一辈子的人,对她从前的追求者需要严防死守,但却不能跟过去那样一味下黑手,否则倒显得他没气量,令她徒添烦恼。 你看,自打他救了谢洵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