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几乎是同时动手,前者是一个箭步上前,出手如电,三下五除二打倒侍卫,像抓小鸡似得将科赛塔布囊饶扯过来挟持。而后者则是和侍女一起,趁乌鲁斯被人拉扯着往外逃时,用套马索勒住他和他身旁侍卫的脖子。 人质到手,事情就要好办多了。亦不剌太师叫道:“快走!” 一伙人急匆匆地往前冲,月池正带着马匹在外头等他们。嘎鲁几乎是一追出来就看到了她。她穿着仆从的衣裳,却被众人簇拥在中央。她也一眼就看到了他,笑得既淡漠,又有种逼人的傲气:“你也来了。” 这就像点燃火药的引线一样,嘎鲁的一双手已经发抖,他的牙齿开始打颤。乌日夫在他身边都能听到他身上传来窣窣的声音。乌日夫担忧地望着他,可他却陡然平静下来,他的手死死按在刀上:“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月池还没有回答,塔宾泰已然喝破她的身份:“天哪,是李越,李越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四下一片哗然,就连被威胁绑架的乌鲁斯与科赛塔布囊饶亦是脸上一片空白。嘎鲁脸上强撑的淡定又一次被生生打碎。他似被冷水浇头,惊呆在当场。 月池挑挑眉:“又见面了,将军。大汗都尚在人世,李越怎么好一人独行呢?” 嘎鲁见过她坚韧不屈,也感受过她的温婉体贴。他以为那就是全部的她了,一个柔中带刚,心地善良的汉家千金,可直到今日,他才窥见她的另一面,那是多年身居高位才能养成的气度,是多次运筹帷幄才能有的从容。他这时才明白自己何等的大错特错,错得离谱至极。 亦不剌太师颠颠地爬上马背,他没好气道:“这时候还耍什么风度,还不快跑,谁都不许跟上来,谁敢来,我就宰了他们!” 随后,一众人就是策马狂奔,嘎鲁如梦初醒,他赶忙跟了上去。科赛塔布囊饶的长子亦早就听到了风声,带人追上来。他们死死地咬在后头,叫嚷道:“放开济农和我父亲,我们的人马已经包围这里,你们是逃不出去的!” 琴德木尼此时已然将乌鲁斯打晕,她将乌鲁斯像牲口似得架在马鞍上,闻言回头笑道:“你确定你围得住?” 很快,第二批援牛也冲了出来,三十头的牛在土默特部的领地上撒腿狂奔,不过几息功夫就将阵地冲得七零八落。张彩忍不住发笑,时春刚想说机会到了,快快撤退,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外头忽然又响起了马蹄声与喊杀人,隆隆如雷鸣。紧接着,骑兵就冲杀了进来。 土默特部的武士本就被狂奔的火牛闹得头晕眼花,现下更是面面相觑,面露惊惶之色。唯有嘎鲁浑然不觉,他已然被情绪蒙蔽了心智,不顾一切冲了上来。而根本拦不住他的乌日夫等人,也只得跟上。 月池听到四周的兵戈声,怫然变色:“太师,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只是说好,只劫人,不滥杀。” 亦不剌咧开嘴,露出森森的牙齿:“重创土默特部的大好良机,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因你的几句话而放弃吧。” 月池深吸一口气,她也展颜一笑:“太师,你要明白我们的境况,有乌鲁斯在手,并不意味立于不败之地,我们还需要人心。除掉一个土默特部又怎么样,还有左翼的三万户,你都能斗得吗?!” 亦不剌厚着脸皮道:“不是还有你们的军队吗?” 月池冷笑道:“你如果再不停手,我保证南边一个鬼都不会来。你该不会想和我在乱军中央打起来吧。” 锦衣卫们闻言纷纷拔刀。科赛塔布囊饶的长子见状眼前一亮,他叫道:“他们内讧了,快稳住阵营,杀上去!” 嘎鲁更憋足了一股劲,差点要冲到月池眼前来,却被时春横刀拦住。 亦不剌太师闻讯恼怒道:“李越,你疯了,这个时候,你装什么仁慈。” 月池狠狠剜了他一眼:“我也想问,都这个时候,你们怎么还这么鼠目寸光。你们是臣,只有君无道,你们才可攻伐。像你们这样行事,只会被群起而攻。你是想做拥护新汗的功臣,还是做背弃旧主的叛逆?” 亦不剌太师一震,月池道:“我数三声,再不叫停,后果自负。一,二……” 秦竺和柏芳对视一眼,他们高度信任李越的判断,才会在这个时候向永谢布部的人逼近。亦不剌太师咒骂了一声,他放响了鸣镝。月池暗松一口气,她回头看到了嘎鲁,她对时春道:“带上他。” 时春蹙眉道:“为什么不杀了他!”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