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中国的门楼式样大致上来说就那些,可这么“撞衫”何止是尴尬,简直快让温徵羽无地自容。 式样差不多的门楼,一个叫“昆仑画室”,一个叫“昆仑小筑”,叶泠的门楼建成在先,她设计的门楼在后,横看竖看,她的都是山寨版。 温徵羽终于明白叶泠站在大门外盯着招牌看了半天、嘴角挂着的那笑是什么意思了。 温徵羽自认不是没脾气的人,她当即要让李彬打交回府,然后才注意到自己光顾着尴尬和生气,竟没注意到车子竟然已经开进了院子里,李彬下车给她开了后门,叶泠还站在车门旁等着她。她深吸口气,压住情绪,下车,抬眼看向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的叶泠。 她都已经踏进叶泠家的大门了,这门楼也已经看到了,这时候再走,未免太认怂。她站好后,神情淡然地问道:“叶小姐似乎对我设计的画室大门有意见?” 叶泠略感意外地愣了下,随即说:“怎么会?我很喜欢。” 温徵羽听在耳里,只觉充满讽刺,很有种要暴走的冲动。她站得笔直,紧贴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的心头一转,又变成懊恼,心道:“谁叫我设计的门楼跟叶泠家的一样!”她又再想,叶泠不会无聊到把她特意叫过来奚落她,心头的情绪散去许多。 叶泠对温徵羽说:“屋里请。”将温徵羽请往客厅。 温徵羽跟在叶泠的身侧朝客厅走去,她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院子,一眼瞥见院子里的一株颇有些年头的像是移植过来的老树。老树峥嵘,金黄的落叶飘落满院,圆桌瓷凳上、花圃中、盆裁上,假山水池里,到处都是。 金色的落叶,绿色的青松盆景,衬上假山流水小桥凉亭,透着几分秋的萧瑟,可那从假山中流出来的潺潺流淌的溪流又为这秋风添上几许生机,溪流旁的几盆紫金花盆景开得正好。 叶泠的院子,竟让温徵羽有种说不出的意味,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就仿佛她曾经来过这里。 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温徵羽的心头蔓延开来,使得她已经走到客厅门口的脚步停了下来,略有些迟疑,待见到叶泠回头,这才跟上。 叶泠家的客厅,白色为主调,再以绿色的盆景、水墨山水画为点缀,布置得非常清雅。 她在叶泠的引领下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叶泠亲自沏茶。 温徵羽的视线从叶泠正在沏茶的手上透过落地玻璃窗,又落到院子里。她看着那株老树、树下的白瓷桌凳满院的落叶以及旁边的假山的形状,眼前的景象忽然与她脑海中的一幅画作重合在一起。在那幅画作上,小精怪就藏在假山上,树下则是昆仑白玉雕成的玉桌凳,玉桌旁坐着一条通体雪白没有丝毫杂色的九尾狐。 这幅画叫《九尾》,她曾在三年前拿出来参展过。 那天,九尾狐在树下化道,飘散的狐毛宛若昆仑山上的鹅毛大雪,它如同飞烟般消散,最后只剩下一层莹白的骨灰。小精怪把它埋在了古树下。小精怪不知道九尾狐在等谁,它只知道,九尾狐至死都没有等到。九尾狐临死时的眼神是那般凄迷悲凉。 她只画了九尾狐坐在树下,只画了她临死前的眼神,她没画它是怎么死的。 叶泠喊了声:“徵羽。” 温徵羽回过神来,看向叶泠,才发现叶泠才递茶给她。她双手接过茶,小小地饮了口,略作迟疑,问了句:“叶小姐喜欢《九尾》?” 叶泠想了想,才缓缓说了句:“喜欢这如画的风景。”她顿了下,说:“九尾狐的眼里藏有太多的悲,透着将死的绝望。” 温徵羽没想到叶泠会看得这么仔细,能看出她画的九尾狐的情绪,她有点意外,又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然不语。 叶泠顿了下说:“假山上有一只与假山几乎看起来就像是浑然一体的小精怪,九尾狐的眼睛正望着那只小精怪。徵羽,你的画很传神,从画里那九尾狐的眼神,我想,它一定对小精怪说了些什么。”她顿了顿,说:“我有点好奇,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 温徵羽轻轻的摇了摇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