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探春到底又与别人不同,性子泼辣言语犀利,袭人也不敢得罪的狠了。 贾宝玉见袭人不再多话,也只是暗暗叹息一回,并没有训斥教导之语。 赖瑾捧着茶盏,也懒怠搭理袭人。又细细看了贾宝玉一回,叹息道:“就这么多灾多难的。” 两人本来言语间都有了丝丝火气,也因为这件事情消弭于无形了。 半日,贾宝玉低声说道:“听说林姑父已经准备给林妹妹择婿了。” 赖瑾点头应道:“林妹妹如今也快十六了,自然该谈婚论嫁了。” 贾宝玉有些难受的吸了吸鼻子,默默又哭了一回。这次没有吵嚷着,只是悄声流泪,万念俱灰的模样却比方才真实多了。 赖瑾反倒不知该如何规劝。只能陪着静默一回,且听宝玉说道:“我也知道你的好意。我只是心里过不去罢了。” 好歹也是初恋懵懂,两小无猜。赖瑾大概能体会贾宝玉的心痛无望。然则体会是体会,换位思考一下,贾宝玉的闹腾也只会让林黛玉觉得更加为难,却与世事无意。 细细想来,贾宝玉从小到大都是这么个性子。什么事情他都想出手襄助,最后忙活了半日没能帮上什么忙,反而平白添了不少罗乱事。因此才被姊妹们戏称为“无事忙”。 赖瑾叹息一回。抬眼看着四周寂静无声,也无旁人窥探,低声劝道:“昨儿去林府上回来。林姑娘叫我告诉你……自此以后,你还是改了吧。” 贾宝玉听闻此言宛若五雷轰顶。呆愣愣的哭了半晌,唯有点头说道:“她既让我改了,我自改了就是。” 然后又是一阵的静默无语。赖瑾越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陪着宝玉坐了一会子,起身说道:“晚上还要去接瑜儿归家,我就先回去了。以后再来看你。” 贾宝玉连忙喊道:“等等。” 赖瑾住脚回看贾宝玉。 贾宝玉从床上爬起来,趿着鞋往梳妆台前翻箱倒柜的寻了半晌,最终掏出两小盒胭脂递给赖瑾说道:“记得去岁中秋,林妹妹来大观园里游玩,瞧见*馆那几笼竹子喜爱的不得了。我后来求母亲去央告大姐姐下旨叫林妹妹住进*馆,原是为了林妹妹喜欢。可是林姑父也没有同意。后来我便琢磨着用*馆的竹叶弄了些胭脂膏子,色泽浅淡清雅,很配林妹妹的风雅。只是我这边一直没有机会送给林妹妹。你晚上去林府,就帮我转交就是了。也不必提旁的,免得横生枝节。” 赖瑾站在原地,皱眉不语。 贾宝玉耷拉着脑袋丧气说道:“这也就是最后一回了。你帮我一次,也算圆了我的念想。以后……我不再纠缠也就是了。” 赖瑾长叹一声,伸手接过贾宝玉手中的白玉妆盒,转身走了。寻个不显眼的机会果然将那两盒胭脂送给林黛玉,并未提及贾宝玉的事情。但是林黛玉从小和贾宝玉青梅竹马,又如何看不出这是谁的手笔。一时间越发伤感寥落,却也再无旁话可说。 因这件事情做得私密,也唯有林黛玉和赖瑾两人知道。倒未生出枝节来。 没过两日,又传出贵妃娘娘打发夏太监出来,送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叫在清虚观打平安醮之事。贾母趁势圈了阖府上下一大帮人往清虚观上游玩,随后冯紫英、赵侍郎等官宦之家闻风而动,又遣了自家婆子去观上送礼,赫赫扬扬的满京城都传开了。 赖瑾入宫陪驾的时候,乾元帝言笑间竟也提起了这一茬。 赖瑾心下狐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道:“原是贵妃娘娘打发了人叫宁国府的贾珍贾大人带着些人去庙上祈福。岂料荣国府的史老太君听闻此事,静极思动,也带了家中女眷过去。想也是久不出门,借此机会散淡散淡罢了。随后牵连出那么多送礼的人家,想来也未必是有心,不过是大家看在互为同僚的情分上,礼尚往来罢了。” 乾元帝沉默片刻,轻笑出声。赖瑾不知乾元帝究竟何意,只好静默不语。 少顷,太子殿下前来问安。乾元帝立刻宣人进来。太子殿下给乾元帝行礼过后,赖瑾也上前见礼道:“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小赖大人免礼。”太子殿下手臂微抬,示意赖瑾起身。口内笑着寒暄道:“有日子没见小赖大人,小赖大人风采更甚。” 赖瑾低头,谦逊道:“太子殿下谬赞,微臣愧不敢当。” 天子殿下轻勾嘴角,随口笑道:“你我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