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桥关了厨房和客厅的灯,把大门的两道锁都拧好,椅子摩擦着地面响了一下,走到次卧后就没再发出声音。 卫生间的洗衣机还在转,万林生迷迷糊糊听到结束提示音,张东桥这次走路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 没一会儿,洗衣机又响了起来,房门也被轻轻关上,万林生眼皮跟被粘住了一样,困意来得铺天盖地。 很久没睡过整觉了,前段时间每天能睡四五个小时已经算难得,更别提不停做梦加惊醒,即使再睡着,也都是浅睡眠,醒来都是筋疲力尽的。 在医院已经是他睡得最多的几天了,但环境太嘈杂,护士每天半夜都要进来看一下,即使她们动作已经很轻了,他还是会被吵醒。 万林生再睁眼,听见窗外的小鸟叽叽叽叫不停,不知道在窗台还是树梢上。 太阳升得很高,隔着窗帘都能感到一股干燥的热意。被子被他踢到了脚下,嗓子眼发干,嘴唇都快粘一起了。 醒了会儿盹,没听到门外有什么动静,腿上被蚊子咬了一口,在石膏旁边,万林生拧着身子用食指抓了几下。 他想拿水杯,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拐杖,左右晃了几下,幸好没倒。 万林生刚松口气,卧室门被推开了。 “醒了?”张东桥走过来,问,“要喝水吗?” 万林生用指甲掐了一下手,确定不是做梦,掐得有点疼,他又揉了揉,一开口嘴唇上的皮跟要撕下来一样:“几点了?” 张东桥站在床边,歪着头俯视躺着的人,过了几秒,伸手点了一下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八点四十七。” “怎么睡这么长时间啊?”万林生自言自语。 床头柜靠着墙的地方放了个细高的塑料杯,是以前他们去超市买牛奶赠的,买两箱赠一个杯子。 杯子很好看,淡淡的水蓝色,一片不规则形状连在一起,离远了看像能折射光的玻璃杯,近看才能看出材质。 昨天张东桥想找一个合适的筒状物,打开柜门踅摸了几眼就看见了它。用水冲干净擦干之后,张东桥攥了把吸管放到里面,最后摆到床头柜上。 张东桥拧开水杯,抽了个吸管,撕开包装后插到水杯里,他两只手提了一把裤腿,蹲到床头,拿起水杯,捏着吸管地到万林生嘴边:“喝点水吧。” 水杯保温出色,几口温热的水下肚,万林生觉得从嘴唇到肚子才算被灌溉透,慢慢活了过来。 “你……一直没走啊?”万林生问。 “回去了一趟。”张东桥扶着他坐起来,“刚进来一会儿。” 市场从后半夜就开始车来车往,张东桥他们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