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些,皮肉都露在外面,也不知道受了什么样的苦,渗血结痂的皮肉又被冷风冻的湛紫,他连头发丝都是脏乱的,湿哒哒的黏在脸上,垂头看不清神色。 唯在小桃说起父亲时,才稍稍抿了唇。 小桃往有福身边缩了缩,带着颤音问他:“我大兄说的是真的吗?我们只要回去了,多干活,就有吃的?” 卫昭身体未动,只瞥了小桃一眼。 他眼神阴森森,乍一抬头,那张过分惨白的面容暴露在阳光下,与他脸颊边贴着的黑发丝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望一眼便遍体生寒。 他动了动唇,神色间带着不符合年龄的阴沉,“我可没有父亲。” 小桃便不敢多问了,吓得缩着身子,只通红着眼掉泪珠子。 清辞将一个窝头吃上后,就再也吃不下了。 她的胃口小,平日里吃半个都勉强,如今因为在外卖东西,时常奔走需要体力,才强迫自己多吃些的。 她站起身,在原地剁了两下脚,目光犹疑地向旁边看去,正好与小桃怯怯的目光对视。 清辞忙移开目光,向外走了几步,脚步却像是生了根。 她的怀里揣着一个窝头,还是热的,将她的胸口熨的暖暖的,她暗自摇了摇头,骂自己总是改不了见不得人受苦的毛病,想要对那三个小娃娃视而不见,可是抽噎声却偏偏传进耳里,哭的她脑仁疼。 索性又转身回去,试探地坐在女娃的旁边。 清辞将怀里的窝头往女娃面前递了递,低着声,生怕被旁人听到似的语气:“你们吃了吧。” 小桃跟有福的眼神唰的一下亮了,忙接过,叠着声道谢。 清辞没说话,起身便要走,只是她没想到,到了那两个娃娃嘴的窝头被一手打翻在地,轱辘辘滚到了她的脚边。 先前那一直垂着头的男娃盯着她,眼神狠的仿佛能撕下她一块皮肉来。 清辞先是愣住,不自觉地向前半步,随后又是惊醒般,忙将脚边的窝头捡起。 卫昭很快收回目光,瞪着小桃跟有福:“我们在路上是怎么被迷晕的,你们忘了吗?还敢乱吃!” 那两个孩子像是突然被点醒,原先透亮的眼神又唰的一下暗下去,垂头丧脑地蹲在路边,再也不敢看清辞一眼。 他们三人是同村的,被家人卖给了人贩,哭了一路后来也就想通了,去大户人家为奴为婢也挺好的。 但是没想到,那些人贩子竟然比想象的狠毒,路上那些瘦弱的,都被他们不知不觉的处理掉了。 他们曾亲眼看见一位还有气的比他们还要小些的男娃被扔进了火堆里,当天晚上吓死了不少孩子。 有些年纪大的便合起伙来商量逃跑的事情,但每天的饭里都被人贩子下了药,吃一口便浑身没力,想逃都没有力气逃。 清辞将窝头上的土用手拍掉,又看了那三个小娃娃一眼。 他们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样子,这么小的娃娃,浑身瘦的一丁点肉都没有,也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她也只是在心里叹息一声,能够匀出一个窝头救济,已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了。 清辞本是想着立马就走的,但她也不知道为何,这一次的目光落在了那位格外阴沉的男娃身上。 他方才瞪的那一眼,虽然凶狠,可清辞与他目光对视的一瞬,原本藏在脑海中的记忆却忽然翻涌,挠的她心肝俱疼。 先前卖窝头的那人瞧了这边一眼,刚好瞧见男娃瞪清辞的那一幕,顿时唏嘘,对着清辞道:“怎么?碰到被卖的弟弟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们家有了你这一个大儿也是后继有人了,其他的多吃口粮,卖了也好!” 清辞微愣,回道:“他不是我弟弟。” 卖窝头那人盯着清辞仔细看了一眼,笑了几声:“哦!打眼一看你们两人长得还挺像的!”那人指了指眼睛,“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极了!” 清辞不再理会,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走到了那三个小娃娃的身边。 她掰下一小口放在嘴里,“我不是人贩,瞧你们可怜才给的。这里面没有下药,放心吃吧。” 她将窝头放在小桃的手中,视线再次落在瞪视她的男娃身上,鬼使神差地补充一句:“分着吃吧。” 随后,她不再多言,快步离开了。 唯有卖窝头的那人还在观察着清辞,见到他的举动,嘀咕一句:“还说不是碰见亲弟弟!不认识的人,会那么好心将吃的送人?那是傻子嘞!” **** 清辞先是去了县里的衣服铺子里,但是要买帕子的人并不多。 这里毕竟富人少,多是些贫民百姓,没谁会花钱买些没有用处只为装饰的帕子,更何况上面绣着的花纹打眼一瞧便是富贵人家的消遣物。 她只好硬着脸皮去问过路的瞧着穿衣打扮极好的妇人,勉强卖出几张,再后来天便暗了下去。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