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樵黢黑的面庞泛出点笑来,说起海事,他可是如数家珍:“这是燕鸥,瞧着和燕子像不像?它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刚刚捕食它的那条鱼是珍鲹,不光吃鱼吃虾,还吃小型鸟类。至于和我们同路,是因为海鸟的作息和人差不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个点,它们得回岛去了,和我们的船一个方向,所以一路围着我们。以前,渔民们管海鸟叫领航员,见着它们就知道要到地方了。” 山岚抿着唇,轻声应:“原来是这样,我只知道以前没有卫星定位系统,你们渔民凭着经验航海,经常因为天气、环境、海流这些原因迷失路线。原来,看到海鸟,就近岛了。” 徐玉樵诧异地问:“你还知道这些?” 不怪徐玉樵诧异,知道渔民们会因为天气迷航这很正常,还知道会因为海流迷航的,这个不常见。 他心生好奇,又问:“你知道那会儿我们怎么测海流吗?” 山岚的视线仍落在燕鸥身上:“会用湿炉灰,将灰团丢进水里,缓慢溶解下沉,就是正常的,如果一下海,很快溶解或是随着海浪消失不见,说明海流有异常。” 话音落下,一直倚在栏杆边没出声的盛霈抬眸看了山岚一眼。 他重新打量了这个女人,浑身上下,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她出过海,这一身雪白的肌肤哪儿受得了晒,可她说出的话,分明又是了解以前渔民是怎样航海的。 徐玉樵渐渐睁大了眼,嘀咕:“我也是听我爷爷说才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家里以前有人闯海吗?” 山岚侧头,挽住飞起的长发,说:“在南渚听人提起过。” 徐玉樵的心像是被人挠了痒痒,他对这姑娘可太好奇了,瞥了眼盛霈的神色,忍住没多问,回答先前山岚的问题:“从这儿到南渚十几个小时,但休渔期刚结束,这船头天出海,得持续在海上作业几天,捞到足够斤两的鱼才回去。明天可能有小艇来,把海鲜运回南渚,或许你能跟他们一起回去。” 山岚敏锐地从徐玉樵的话中捕捉到关键词,问:“这不是你们的船?” 徐玉樵:“我们搭个顺风船,回岛上去。这船晚上还得去一个鱼点,做一两批网,得要二哥带着,我们下不了船,明早才走。” 山岚问:“今天是几号?” 徐玉樵:“八月十六。” 山岚听完,没再说话。 只是安静地看着海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玉樵能看出来,山岚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刚才在舱内,明明好奇地盯着他们挑选海鲜,愣是一个字没问,到了甲板,只剩他们,也只问了句燕鸥。 他想了想,说回舱里看一眼,转身走了。 徐玉樵走后,甲板上只剩盛霈和山岚两人。 盛霈拎着刀没说话,山岚无声地望向大海,仿佛在海上飘了两天的人不是她,倒是像来这儿观光的。 “刀还你。” 沉寂之中,盛霈开了口。 山岚微微侧头,看向盛霈,微透出些疑惑:“你不要这把刀,它做得不好吗?” 她对上男人色泽沉郁的眼睛,凝视片刻,心想他很不同,和这船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可这点不同,她暂时说不上来。 盛霈握着刀,拇指微动,推开护手,抵着刀颚,在薄而坚硬的刀身上轻弹了一下,说:“环首刀,开了刃,百炼钢,覆土烧刃工艺,容易折断,这把却不会,用了‘夹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