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两眼还正常,再看第三眼,她捧着碗发起来呆,平时吃饭那么认真的人居然还会走神。 “招儿,想什么呢?” 盛霈伸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 山岚不为所动,依旧认真地发着呆,一点儿都没被他影响。 盛霈瞥她一眼,没再继续问,继续和赵行聊天:“把你关在这岛上的人,什么来头,见过吗?” 赵行:“当年和我对话的,和这一年多给我送物资的,一直是同一个人。年纪比我大,可能三十五左右,看起来像渔民,听船上的人叫他章哥,姓章,名字不清楚,开的是拖网渔船。但我觉得,他不是那个能做主的人,有时候我们说着话,他会忽然离开。我起先以为那个人在船上,后来偷偷找了一次,发现没有其他人,我想他们应该是电话联系。” 盛霈:“多久来一次?下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夏天一个月,冬天两个月” “一星期后船会来。” 盛霈静了片刻,忽然问:“那沉船的来处,是山家。这件事你和那人说了吗?” 赵行“啊”了一声,迟疑地看了眼山岚,小声说:“说了,但他们从来没问过山家的事。我感觉...感觉他们早知道,因为那时我交出地图,他们似乎不是很感兴趣。” 盛霈垂着眼没应声,好一会儿,抬头看他:“早上,你藏完房子,又藏什么去了?这里有船?” “......” 赵行怔了一瞬。 他本来以为这里不会被他们找到,但回来发现,不但被人发现了,地上还留了句话,说借你洗发水用用。他又惊又惧,心一慌,就出去把人的棚拆了。 赵行睁大眼,面上显出一丝惊慌:“你、你怎么知道我...有船,你看见了?” 盛霈跳过这个问题不答,又问:“什么船?当年你的船不可能被留在岛上,况且你一个人,藏不了那么大的船。” 赵行面带犹豫,不肯说。 他看向山岚,喊:“小师妹,你怎么会流落到这里来?” 山岚稍稍回过神,眸光掠过他们的脸,看向赵行,轻声说:“你可以相信他。” 盛霈和赵行皆是一怔。 盛霈克制着自己的视线,盯着燃烧的火堆不去看她,可跳动的火光间,他的黑眸比这火还要亮、还要烫,心渐渐鼓涨,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充斥他的胸膛。 他似乎又变成了十八岁的盛霈。 冲动、意气风发,什么都不管不顾。 “哥们,你怎么称呼?哪儿人?” 赵行思虑再三,打算先打听打听盛霈的来头。 盛霈瞥他一眼,随口应:“海上的人都喊我一声盛二,洛京人。” 赵行诧异道:“你也是洛京人?” 山岚慢吞吞地看向盛霈,男人的侧脸对着她,神情寡淡,看不出情绪。 他从来没说过,他是洛京人。 赵行瞧瞧山岚,又瞧瞧盛霈。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们洛京人这是倒了什么霉?一个两个也就算了,居然沦落到一窝都在这岛上窝着。” “既然小师妹这么说了,我们又都是洛京人。”赵行决定牢牢抓住这次机会,“我藏起来那船,是我捡的。去年夏天刮台风,不知道飘来一艘木质机帆船,不大,坐我们三个人足够。但是...” 盛霈:“坏了?” 赵行:“.......” 赵行忿忿地咬了口螃蟹腿,深觉自己倒霉:“没有机动力,没有导航和地图。有一回,趁着风大我偷偷试了一次,还没开就偏航了,我可不想死在这海上。你说现在,这海上哪儿有人会开这样的船?” 他不由感叹:“也不知道古时候那些渔民怎么认得路。” 山岚和盛霈对视一眼。 盛霈眼底浮上点儿笑意来,这不是巧了吗。 “明儿带我去看看。” 盛霈懒懒地应了声。 他又伸手一点山岚的眉心,她就这么瞧着他,不知道发什么愣,训招儿似的训她:“你,认真吃饭。” “...哦。” 山岚轻声应了,认真扒起饭来。 . 这一夜,赵行话格外多。 他心防一松,嘀嘀咕咕的,恨不得把这几年的苦都说给他们听。 说完已是深夜,火已熄灭,海风正凉。 赵行提着煤油灯,将他们带到另一间木屋,把门一推,照亮里面窄小、干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