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霈瞧瞧这个,瞧瞧那个,屈尊给人倒了杯水,说:“她恨山家,你只是其中之一,不用太惊讶。” “岁岁,你……” 山崇欲言又止。 山岁讽刺道:“你以为当年继承人选拔是靠实力赢的?那位置是我不想要,想看你怎么和招儿斗,结果呢,明里你说不争,暗里做的事以为没人知道?” 山崇压着怒意反问:“我做什么了?” 山岁奇异地看他一眼,说:“在招儿回来之前,你猜我在山家看见谁了?那个人你也认识。” 山崇微蹙了眉:“谁?” 盛霈快速扫了眼山崇,心说这人也是心大。 山崇估计都想不起来自己在醉酒时还干过这么一件事,要不是赵行和他们说了内情,任谁都会觉得山崇觊觎那个位置。实则他不过是自欺自人罢了,如今的山崇早已看清现实、认清自己。 “赵行。” 山岁丢下两个字。 山崇被这个名字震得发怔,自从三年前赵行拿了地图出海去,他便再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有一年,他去赵行家里问,家里只说不知道。 山岁瞥见山崇的脸色,笑了一下:“有胆说没胆认?你不知道吧,招儿也知道这件事,她知道你把地图给了赵行,让他去找那把垂虹刀了。她心软没和爷爷说而已,你真当自己瞒得好?” “我、我当时只是……” 山崇想起往事,微微涨红了脸。 期间,盛霈一直没说话。 他静静地看着这对师兄妹交锋,与其说是交锋,不如说是单方面碾压,山崇对此心里有愧,半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反叫山岁反客为主了。 这么一来二去,山崇半天才想起要问山岁的话。 他质问:“为什么要害招儿?” 提起山岚,山岁又不开口了。 茶室内茶香氤氲,山崇正低声细数这些年他们是怎么过来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面,映出长长的光影。 在这喋喋不休的声音里。 山岁想起在崖顶的那一瞬。 那时天际满是霞光,她对着山岚清透漆黑的眼,心跳几乎停拍,她没想过会这样面对山岚,更不敢看她的眼神。 山岁竟有些害怕,害怕看见什么呢? 或许是害怕看见她受伤的眼神,又或许是害怕看见自己。 可她什么都没看见。 山岚向平常一样轻轻柔柔地喊她师姐。 在那些人涌上来之前,山岚问了她一句话,她问:“师姐,是非做不可的事吗?” 山岁忍着酸涩的眼眶,和她说:“是。” 在山家近二十年,山岚是她最喜欢的孩子。 她常常想,山岚不是山家的孩子该多好,和她一样是被捡来的多好,可是世事皆不由她想。自从那人得知山家还有一份手札,便接连催促她,生生耗了两年,他失去耐心,这才一步步走到这个局面。 山岚静静地看了她一眼,慢慢松开了手。 山岁以为山岚会再说些什么,或是她自己潜意识里想听到什么,可是山岚没有再开口,只是转过头去,看着初升的朝阳。 那时候,招儿在想什么呢? 山岁闭上眼,藏起自己的情绪。 半晌,沉寂的茶室有了声响。 山岁道:“南渚的事和今天的事我都会承认,但我有一个条件,只要你们答应我,我现在就去警局自首。” 山崇微怔:“什么条件?” . 上午十一点,山家祭祖大典正式落下帷幕。 小广场上弥漫着药草的味道,香火燃烧至最底,红绸布在空中飞扬,地上残余的鞭炮碎片尚未收拾,一派热闹。 山桁的面上满是笑意,正在和老朋友们寒暄。 山岚提着刀独自站在一侧,安静地看着这一切——爷爷笑得一脸褶子,师兄们凑在一起商量着晚上要喝酒喝到饱,山家其他人也满脸笑意,广场上挤挤攘攘的,吵闹得像在过年。 以后山家是她的了。 山岚想。 “小岚儿?” 出神间,身侧忽然响起一道喊声,带着点小心翼翼。 山岚侧头看去,一个和她爷爷差不多年龄的老人家站在那儿,神情古怪,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和她说。 山岚提步靠近,轻声问:“您是?” 盛老爷子轻咳一声,他呼风唤雨大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