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秧姐要出国,说点道别话。” 陆宇轻声说着,径直走到镜头范围,向周围工作人员温和而带着歉意地笑了笑,温文有礼地说道:“很抱歉耽搁大家时间,我现在准备好接着开拍了。” 阿道夫等人对他印象极好,知道是星航娱乐的老总来找他,刚又听到他说许秧出国的事情,哪有人心生介怀?更何况他可是场中某位气魄逼人的太子爷的目标,谁又敢对他介怀?所以这时都向他还以理解的微笑,各自准备继续第二幕的场景。 终究还是准备了两分钟,戏幕才再次开拍。 郑毅仍旧标准三件套:衬衫、西裤、皮鞋,却比昨日的更显精致贵气。 他暂时不进镜头,靠着沙发盯住陆宇的一举一动,黑如深渊的眼眸里含着几分跃跃欲试的兴致和侵略性的光亮,仿佛下一刻就要直接把陆宇生吞霸占似的,心里刹那间还有些乱想:小子比妞儿还难搞,不过的确还是这样比较妥当,既有演戏掩盖,又有情调调情,啧啧…… 一旁端坐着看杂志的小黑哥不动声色,在默默注视陆宇之余,也将郑毅的神情看在眼中,浓如墨染的眉毛便不由得微微皱了皱,心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此时,场记打下场记板,戏幕真正开始—— 演戏首先便要求演员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和情绪调动能力。 陆宇心性极坚,情绪尽管表现得丰富细腻,对他来说却只流于表相,足够诠释即可,不至于真正戳心。 甚至说得夸张点,他就像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戏弄凡尘的俯视者,对这些戏码完全能够出入自如,否则他何必过来演哭戏?他可没有自虐癖好和某种“令人愉悦的忧伤”情调。 所以,随着场记板的卡合,陆宇再一次把周围闲杂人等忽略不计,轻而易举地代入戏中。 这幕戏是先前的半梦,是戏中他被那个颇有权势的男人追求和纠缠时的烦躁和反击,要表现出润和温柔于外,坚强不屈于内的性情——写剧本的仍是泰伦斯,没有摆脱他对东方男子的向往化理解。 于是镜头中,陆宇安静地坐在长条沙发上,手肘拄着膝盖,双手攥着一本没有打开的旧杂志,眉头似有若无地蹙着,略显愁思地看着前方。 他漆黑的眼睛晶亮如宝石,倒映着电视里播放的篮球赛,电视里传来一阵阵的欢呼、解说、叫好和惋惜声,听来令人振奋,可他却心不在此,脸上隐隐约约地浮现着淡淡的不安,手指也无意识地搓着杂志纸页。 郑毅出场,他真正是本色演出,一进镜头就不将其他人放在眼中,自顾自伸手松解碍事的领带,目光灼灼地盯着陆宇,痞痞地笑着背台词:“阿宇,想我了没?” 陆宇只把他当做演戏对手,心硬如旧,但戏里的要求还是让他表现出身体一僵的姿态,继而放松下来,脸上的愁思消去,变得平和而冷漠,低头翻看手中的杂志,并不答话。 郑毅痞痞地翘起线条刚硬的嘴角,把领带往他身上扔,又伸手将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靠近他,暧昧地低语:“为什么不动?咱们的‘百日吻’约定,你不打算遵守了?那么一百天以后我也不会遵守承诺放你走。” 陆宇突然转头,内里的强硬被他逼出来似的,艰难地说一句:“我吻你,一百日后,我再不欠你的,你也不要纠缠我了!”遂神色木然地凑上去碰了一下嘴唇,然后就要起身离开。 郑毅却忽然一把抱住他,翻身把他压倒沙发上,不管不顾地低头亲吻他的双唇。 戏里到这一幕就够了,因为是短剧,没有过多台词,也不可能播放激吻镜头,但是郑毅明显根本没打算完全依照短剧本来,甚至探手捏住陆宇的下颚,在他张嘴的刹那弹舌深吻过去。 陆宇先是因为顾虑短剧而没有反抗,过了三四秒钟,料想足够戏幕的剪辑,便不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