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把他们带来梁州做什么?萧静好赫然抬头看向湛寂,难道太后此行……主要矛头是师父? 她心说数月前那场仗是师父参与才以少胜多的,而百里烨功高震主,早已是萧锦纶和宋太后忌惮之人。师父助他退敌,在世人眼里是共同抗敌,在那对母子眼里,恐怕就是狼狈为奸了。 湛寂与她目光撞上,又略过她看向那些俘虏,幽蓝而深邃的眸中像浩瀚苍穹般辽阔无垠,手里的佛珠被他来回撮着,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张继见街道上有僧人,侧头正好对上湛寂深如大海的眼睛,勒缰绳手不由地一紧。 恰在此时跟队的士兵显那些俘虏走得太慢,挥鞭抽了上去,有人被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那人还想抽第二鞭,被张继大力截住,反手以更重的力道抽了回去! “本帅让你打了吗?!”他龇牙怒斥。 士兵忙跪地认错,说他们不过是俘虏,张继又狠狠抽了他一鞭,骂了句“滚”…… 南齐满朝文武中,有的成了宋依阮的走狗,有的为了明哲保身敢怒而不敢言,那么张继算是为数不多的有血性的人,脾气是暴躁了点,可强权之下还存有一丝理智的,他算其中一个,关键时刻能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这第一步,就要从他先着手……萧静好盯着远去的背影,心里这样盘算着。 . 一进贾赋,宾客云集,寒暄不断,人来人往相互推杯换盏,歌舞奏乐,好不嘈杂。 作为佛门弟子,本不能参与这种奢华酒席,可太后的借口有理有据,推脱不得,众僧只得硬着头皮上。 太后亲临,如此恩泽洪福齐天,贾氏夫妇一路迎客,笑得嘴都合不拢。 姓贾的见湛寂携众僧进门,脸色骤然变冷,还在死角处冲萧静好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萧静好“噗”地轻笑了一声,简直比她还幼稚。于是故意往自己师父身后一缩!湛寂立刻察觉到异样,冰天冻地的眼神嗖一下穿过花圃,穿过草丛,最后去到贾赋身上。 那厢条件反射头往后仰,想起那日膝盖骨被扯脱臼又马上接上的痛苦,平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一口气闷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憋得脸红。 离宴会开始还有一会,众人自由活动,湛寂一出现,跟他套近乎请教佛经的人一批接一批。 萧静好规规矩矩站在长青树下等他,透过树叶的缝隙,能看见湛寂很少说话,时而点头不语,时而听人在说,任周遭如何纷繁嘈杂,他总能自成一派,身在人群,却不沾染半点凡尘味。 她心想,或许……他的选择是对的,似他这样干净的人,不属于这纷乱的世道。 他人虽凉漠,然细节之处总少不了对她的关爱,这点萧静好深有感触。 有那么一瞬间,她多希望永远立身佛门,永远做他的……小跟班。可注定要踏上那条路的人,又怎配喝那佛前茶…… 想着想着她的眼眶忽然就湿了,再抬眸时,对上的是湛寂意义不明的目光,她发了太久的呆,不知道那厢什么时候盯上自己的,心下慌乱,连连错开。 待收整好心情再看去时,湛寂已经没在原地了,萧静好正埋怨怎么走也不说一声……那抹分辨率极高的檀香味忽然靠近,她被吓了一头,多少有些不自然。 “师,师父。” 湛寂特别注意了一下她的眼睛,直接问,“为什么会红眼眶?” 还真被他看见了,她心上传来阵阵颤动,轻轻“啊”了一声,撒了谎,“饿的。” 湛寂:“…………” 正尴尬,就听不远处传来声柔出水的,“两三年没见,不知佛子可还安好?” 一听这声音,萧静好头皮就有些发麻,神经开始觉得紧绷,因为她不太确定,此人是否认得出她。 师徒二人齐齐转身,对上迎风而来的女子,正是世人眼中知书达理、蕙质兰心,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长公主萧明玥。一身水青色烟沙散花裙,头戴紫水晶缺月木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