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蹲了下来,“你们金陵这几日真是热闹,新鲜的尸体一具接着一具。” 甄仕远听的脸色愈发难看:“你快验!” “我在看呐!”封仵作指着冯远的脸道,“你看他头上簪着一枝花,若是见寻常人,不,也不能这么说,他若是见男子或者正经人家的姑娘,会这样簪着花,还涂了粉?” 簪花抹粉,这种举动在大楚男儿间并不盛行,可若是寻欢客,则另当别论。 甄仕远叫来那个跟着冯远的官差:“你昨儿看到他时,他有这样?” 官差摇头,却又道:“不过,昨儿属下看到冯先生上画舫时,画舫中确实传来了女子的笑声,大抵,大抵冯先生昨日确实风流了一回。” “你这话说的还挺文雅的。”封仵作冷笑了一声,见牛仵作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忽地变了脸色,“你做什么?” 牛仵作指了指冯远道:“自然是将冯先生面上的妆洗了。”带着妆面如何看冯远的脸色,判断冯远死去的时辰? “洗你个头啊!”封仵作骂了一句,“去寻几个精通妆面的女子来,问问他们冯远脸上这脂粉有没有什么说法。” 大老爷们于此道上不精通,可这妆面摸上去的感觉,当真是滑如凝脂,昨日看冯远的脸跟这一张混不似一张似的,如此厉害想来也不会是寻常的脂粉,若是就这么洗了,岂不是可惜? 甄仕远此时也明白了过来,当即双目一亮:“快,快去请几个妆面娘子来。” 若真是名贵的脂粉,每每售出,都有记录在册,若从脂粉下手,要寻出昨晚和冯远接触过的人会容易的多。 牛仵作脸色讪讪,虽说知道封仵作说的没错,却还是有些挂不住脸:“整个江南府都是如此验尸的。” “所以你没有这个,我有。”封仵作指了指自己腰间的牌子,得意道。 牛仵作别过脸去。 待到妆面娘子刮下冯远脸上的脂粉,封仵作这才开始验尸。 …… “一大早的,这府衙怎么跟座空宅似的,”几个京里来的随从官员从屋里走了出来,活动了一下肩颈。 这么些时日为了贪污大案忙的足不点地的,倒是连这偌大的金陵城都还未来得及逛过。 “因为城里出事了。”有人从一旁的屋中走了出来,对着几位大人抬手施礼。 “黎大人客气了。”几人连忙抬手还礼,这位黎家的后生朝中不少大人颇为看好,不但年轻有为,人品也不错,自进吏部以来,从未因着得了大人赏识便生出骄纵来,见了他们一如往昔。这整个吏部,几乎无人能说上这位黎大人的一句不是来。 “出了什么事?”有大人随口问了一句。 黎兆道:“诸位大人可知簪花宴?” 虽然不是朝堂上的事,可在座这些官员多是科举入仕,也是文人出身,对于簪花宴自也熟悉的很。 “你不说我还险些忘了,”问话的大人道,“簪花宴快到了,今次还巧巧是定在金陵,到时候我等怕不是也要讨张帖子过去看一看这名士风采了。” 黎兆脸色微微一滞,摇头:“实不相瞒,昨日蒋山长被发现在屋中自尽了。” “什么?”就是原本对这簪花宴兴致缺缺的几位大人都忍不住走了过来,“你说的可是蒋筱?” 黎兆点头:“不错,眼下这件事还未抖出来,甄大人这些时日怕是比我等还要忙了。” “那倒是,毕竟是蒋筱啊!”几个大人感慨道,“难怪一大早这府衙跟搬空似的,连个人影都瞧不到,原是为了蒋筱的事。” “还不止,”黎兆说着,脸色微微发白,“就是方才传来的消息,一个时辰前,燕京的冯远被发现死在了秦淮河上的画舫内!” “连冯远都死了?”众人脸色大变。 方才蒋筱出事已经足够骇人听闻了,如今却又死了一个冯远,这真真是…… “我听着都替甄大人头疼,”刘继泽从屋内走了出来,“所以这府衙的人手我等估摸着是借不上了,贪污大案还得靠我等自己。”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