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近在咫尺的巷子口出现一道人影,一身深色有些不合身的衣衫,头上戴着斗笠,叫人看不清斗笠中的相貌。可那样的身形还是让他本能的呼吸一滞,心口不由自主的迅速跳动了起来,而后一句话脱口而出。 “苒苒!” 被叫到名字的人影转过身来,偏大不合身的衣衫中伸出一只手,将面前斗笠的蒙面黑纱撩起。 月色下,那张素日里就清丽脱俗的脸被蒙上了一层月色的冷辉,衬的面上那双幽幽的桃花水眸亮若星辰。 “张解。”女孩子开口,声音清冷中带了几分暖意,她走了两步行至他跟前,还未说话,双眼便含着笑意弯了起来。 女孩子的每一个表情都在他眼中被拉近放大,而后被收入心里。 她看到他很开心,这种感觉让他有种莫名的高兴。 月经中天,一旁的小巷子昏昏暗暗,除了院宅门头的灯笼之外,没有别的光芒。可小巷外,一步之隔,却清亮无比,就连脚下的影子几乎都看不到,女孩子抖落一身月光,开口说道:“我正想找你,有好些话想与你说。” 提到“好些话”时,女孩子白皙的额头微微蹙起,显然想说的事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们今日不是去骊山玩了吗?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更重要的是她这样一身打扮显然是准备出门来找他的样子。 捕捉到了女孩子的情绪,张解叹了口气,道:“我也有话跟你说,不是什么好事。” 女孩子不过一愣,眼里便闪过一丝坚定,道:“你先说吧!” 张解“嗯”了一声,先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不管怎么说,这些事顺着他们的本意发展下去总是一件好事。 欺辱过她的人,怎么还能够继续逍遥下去?昭王府被拖进这趟浑水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而后,由昭王府的事提到了柳传洲的身上,才说到这位出自岭南的柳太医时,女孩子便开口了:“我看过大理寺的卷宗,”她说着微微蹙眉,道,“这世间各州府好似没有姓柳的杏林世家。” 张解道:“他外祖家是岭南李氏金针的李家,不过这件事应该同李家没什么干系……” “黎家?”女孩子突然出口有些诧异的反问了他一声。 张解愣了一愣,这才记起自己方才说起“李氏金针”四个字事一带而过,因说的太快,以至于她没有听清楚,便又重复了一遍:“是李家,大姓那个李。” “哦。”女孩子哦了一声恍然,“就是同陛下宗室同姓那个李,我听错了,先前还以为是金陵那个黎。” 这话一出,两人便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 李和黎,看起来好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姓氏,不过因着口音有些相似,便叫她方才听茬了。 不过这个应该只是巧合而已,李是大姓,岭南李氏金针是传名已久的杏林世家,而黎家的起复同医道有关的也不过一个黎神医而已,后代更是没有研习医术的后辈了。如今的黎家希望尽数寄托在吏部的黎兆身上,走的是仕途。当然,对于黎兆,便是撇去个人喜好,怕是谁也不得不承认,黎家确实有能够在他手里发迹的可能。 当然,眼下谈论的不是黎家也不是李家,柳传洲的事本身也同李家没什么关系。张解要说的是那个信楼。 关于那个信楼有诸多疑问,张解说道:“我在岭南的那些探子此前从未传过关于信楼的消息回来……” “阿生还好吗?”乔苒突然出声问道。 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她口中了。毕竟,来了京城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在大理寺做事,忙着断案查案,京师繁华,有太多的人和事欺身上前,关于金陵的人和事她都已经许久没有去想了,又更遑论那些不属于金陵却又曾经见过的旧人。 那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在一身武艺加身时,时常伴随张解左右,而后受伤出事,原娇娇给了他希望,可这希望只是个泡影,阿生还活着,却被折断了翅膀。 最后,他还是离开了原家,道哪怕是做个“铺床递水”的仆从也要回到张解身边, 回到张解身边的阿生很高兴,她先前曾看到过阿生几次,可没过多久之后,就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