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乔苒的推断,张解说道,“我会留意大殿下那里。” 只是到底是皇城之内,他再留意也无法直接伸手到大殿下身边。 “太医署那里给大殿下开的药方我可以想办法拿到,而后交给柳传洲排查一下这些药可以配置成的药方。”张解说着,看向那罐药酒,“他如此喜好钻研,定熟读医书与大多数药方。” 宫里的问题暂时交给张解,女孩子松了口气,眉目也舒展了开来,含笑的眉眼让女孩子清丽的五官多了几分难得的娇俏。张解看的很是专注,从洛阳回来之后,今日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其实不过几日未见而已,却总让他有种许久不曾见到的感觉。 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感觉也直到遇到了她方才知晓。 那道专注的目光委实难以让人忽视,女孩子抬头,瞥了他一眼,目光移向一旁,脸颊微红,咳了一声,一股微妙的旖旎感油然而生。 她伸手覆上胸口有些不受控制的心跳,咳了一声,她还有事想同他说:“今日我去见了镇南王妃。” 提到镇南王妃时,张解目光闪了闪,嗯了一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乔苒将白日里见到镇南王妃时的情形说了一遍:“……焦、原两家以镇南王小世子为饵让镇南王妃做了这些事,我觉得……” 说到这里,女孩子忽然停了下来,抬手伸出拇指和食指做了个拿捏的动作,而后又道:“像高手在下棋。” “镇南王妃是一颗棋子,棋盘上每一个人都是一颗棋子,他们如提线木偶一般只按着执棋者的要求做着自己的事,”乔苒眼神微黯,“这件事于棋子本身而言很简单,譬如镇南王妃只是将宅子租给了真真公主,接下来的事她不知道,也与她无关,可就是这一步串联起了整件事的布局。” “这个人很厉害,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与洛阳那个人有没有关系,与海会楼的隐主,岭南的隐楼甚至还有山西路逃脱的人是同一个人还是同谋亦或者对手。”女孩子说到这里,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原本温柔的眉眼中多了几分肃重与茫然,“昨日夜里,我曾做过一个梦,我梦到自己站在纵横交错的棋盘之上,可当我小心翼翼的想要跨出去时却发现自己站在的哪是什么棋盘上而分明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网下是万丈深渊,只要一步踩空,自己随时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这不是我第一次做这样的梦,”说到这里,女孩子神情复杂,看着昏黄跳跃的烛光下张解脸上的关切,她动了动唇,深吸了一口气,涩声道,“我以前做过这样的梦,之后不久,我恍恍惚惚……险些……险些死了。” 其实不是险些,而是确实如此。 那是前世的时候,她在登上那架失事的飞机前两天就做过这样的梦,梦醒之后她心神不宁,惊出了一身冷汗,而后就在短短两天之内做了很多事,再之后,飞机失事,再一睁眼,她已经来到了大楚,成了这个遥远异时空之内一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女孩子。 她以为除却这具身体特殊,偶尔会做些清醒梦之外,所谓的梦无非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日,或者可以说这两日她想的明明都是乌孙小族长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夜晚居然会做这样的梦。这绝对不是日有所思梦到的,也不是曾经发生在这具身体上的事情,再一次让她回忆起来,而是……一种微妙的直觉,她眼皮跳的有些厉害。 也因为想到前世的遭遇,她今日才借机拜访了镇南王妃。 那个自小生长在金陵城郊外庄子上的女孩子从进入庄子到离开庄子所有的经历这长安城知道的人不少,什么时候险些死了?大概也只有离庄之前投缳了吧!不过张解知道,她说的绝对不是那件事。 “你不会死。”手被干燥的温暖所覆盖,张解抓住她的手,女孩子的手纤细而温软,他的手可以完全包裹住她的手。 “我会拉住你,即便掉下来我也一定会接住你。”张解看着她的眼睛明亮而坚定。 乔苒心头一松,原本疲倦的眉目再次舒展柔和了起来:“我……” 话未说完,人便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从身后环住她:“你不必担心,我……” “乔小姐……”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