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殿里头位份最高的就是这位大天师了,她的话自然能一锤定音。 原本神情尴尬复杂的老太医们听罢没了方才的激动,神情稍缓,只是看向薛止娴眼里多了几分别的意味。 这位素日里从不犯错以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著称的薛女官今日居然会无端冒出这句话,谁知道是在为陛下担忧还是有了别的心思? 毕竟莫说薛女官了,便是随意换个稍有眼色的宫女都知晓莫在太医面前提原大小姐的事,她骤然提及谁知道会不会是故意的? 便是当真担心陛下,私下里去一旁对大天师提不可以么?偏偏要当着人的面提!太医们心中颇有微词。 薛止娴抿了抿唇,没有再看那些太医,而是穿过微掩的殿门看向外头等候的数十个官员,再次开口道:“让这些大人们在外等候不好,路过的宫婢宫人都在看着,不若先将人安置在侧殿如何?” 人多嘴杂,看见的人越多猜测越多,麻烦也越多。 虽然这句话薛止娴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指向谁,不过说完这句话,薛止娴还是本能的看向殿中的大天师。 如今陛下昏迷,能做主的自然就是大天师了。 大天师沉吟了一刻,点头道:“你安排便好。” 薛止娴点了点头,唤上了一旁安静而立的马女官出了殿。 不多时外头的数十个官员便被两位女官请到了侧殿。 没了外头那些官员虽压低了却仍然稍显嘈杂的议论声,正在商议药方的太医们松了口气。若是平日里,便是他们这些治病救人能救命的太医也不敢对外头那些官员有所抱怨,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如故去的孙公那样敢给权贵摆脸色的。 可如今比起外头的官员,一旁躺下的陛下自然更重要,所以这些官员淅淅索索的商议声便有些扰人了。 太医们继续商议药方,张解自殿外走到一旁分隔侧殿与正殿的殿壁旁,顿了顿,伸手在石壁一侧摩挲了起来。 “咔嚓”一声响动声突然响起,正商议药方的太医一惊,本能的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张解收了在石壁上摩挲的手,不见半点慌张之色,神色平静。 一众太医面面相觑:不会错的,方才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张天师方才做了什么? 张解神色如常,道:“你们继续便是!” 一众太医看向一旁的大天师,见她没有出声便咳了一声,只做未见张解方才的举动。 左右同他们无关便是了。 侧殿里比起方才外头的商议声显然小了不少,虽说此侧殿与正殿只一墙之隔,可到底是陛下的寝殿,用料非比寻常,若是没有什么暗格暗门这里也是听不到隔壁的响动声的。只是到底陛下就近在咫尺,不管如何,还是小声些的好。 一道突然的“咔嚓”声响起,原本压着声音说话的官员皆是一顿,喝茶喝到一半的谢太尉听到这声音便挑了挑眉,顿了片刻之后继续喝起了手里的茶。 皇城里有暗格是什么稀奇事么?至于这殿里有没有人生出过别的想法谁能知晓?此时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隔壁正殿里的也不是好糊弄的主。 这下,倒真是一墙之隔,听不到也看不到彼此了。 安静了一刻之后,侧殿里细碎的商议声继续响起,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的这声音仿佛不如先前那般热闹了,兴许是大家想多了吧! 谢太尉将茶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放在了一边,打起了瞌睡。这一等也不知要等多久呢! 最后敲定的药方太医署的太医还是不能确定是否有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会对陛下龙体有损。开了药方之后,太医自然不敢懈怠,往日里交给学徒所做的事全然由自己完成。 熬药的过程也在殿内进行。 张解同大天师立于一旁看着太医们熬药煎药,一个正在一旁打下手分药的年轻太医时不时的抬头往这里望来,抽着眼角。 这举动委实太过频繁,便是不想注意也不行了。大天师负着手沉默了一刻,问张解:“那个眼角抽搐的是在同你使眼色么?” 若真是使眼色,这人使眼色的举动也委实太惊人了,简直叫人不敢直视。 张解默了默,道:“不错,他姓柳,名传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