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贽愣了愣——他看见了自己身上穿着的,久违的校服。 熟悉的、坐了两年的位置,只是左手边是空的。 班主任在台上讲着月考卷子,絮絮叨叨:“……这次月考考的,你们好歹班主任是数学老师,你们以后要认真对待啊。” 安静的教室猛地响起来一声桌椅碰撞倒地的刺耳声音。 张峰一愣神,看见坐在第一排的傅明贽疯了似的往教室最后一排跑过去了,停在最后一排的一个同学面前。 是周齐。 “周齐。”傅明贽的嗓音和手都开始发抖。 可周齐警惕地往后退了退,一点笑意都没有:“脑子有病?滚。” “傅明贽,你在干什么?”是张峰。 “a类客人,目前仅是对您不受影响的过去的体验,请您冷静,您只是旁观者。” 有人陪伴过自己了,孤单就显得格外让人难以忍受。 回到过去,连欺骗自己的借口都找不到了。 明明有个人曾经陪着他上课、吃饭、睡觉,没正形地嬉笑吵闹,一遍遍地说喜欢他,都被抹掉了、不存在了。好像过去发生的事只是一个神经病病人的谵想。 傅明贽放弃了对身体的掌控权,冷漠地看着原本的自己越来越疲倦,懒得再和傅安表述无谓的抵抗,“顺理成章”地接受了继承人的安排和义务。 接着,吴岚跳楼了。 葬礼上,傅安没出现,许文文却出现了,一边问着他回傅家的事,一边佯装感同身受地安慰他“别难过”、“会过去的”。 哪怕放弃了身体的掌控权,傅明贽依旧从少年的自己身上感受到了由衷的,恶心。 然后渐渐地,级部里流传出了他跟许文文在一起的了传闻。 可他不会理会,少年的自己也不会理会。 他只期望这样疲惫、不堪,让人快疯了一样的日子可以早一点过去,少年时的自己也是如此期望的。 只是或许他少年时等不到什么了。 许文文在毕业这天盛装打扮,朝着少年甜蜜地笑着:“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好吗?” 少年垂下眼,冷漠地转身走了:“哦。” “你‘哦’是什么意思嘛,”许文文追上来,嗔怪道,“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啦!” 少年顿了顿脚,低笑起来:“让你滚的意思。” “a类客人,您已结束原本生**验,请准备进入新世界——” “傅先生,经纪公司的签约合同你可以看一下,另外因为你本名傅明贽里的贽字属于生僻字,不是很容易记忆,所以我们这边建议你另起一个出道的名字。” 傅明贽头脑空白了一瞬。 恍然像白日做了个长久的梦,久得他心口发闷。 “起一个名字吗?” “是的。” 他好像忘了什么——但他忘了什么呢? 好像是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心口闷得喘不上气,傅明贽起身,推开了餐厅房间密闭的窗户。 夏日的炎热聒噪一下子浪潮一样涌了进来,热气蒸腾着杂噪。 街上穿着校服的男孩子骑着车子风一样地掠过了,前呼后应,互相嬉笑谩骂。 “**,以后别拿打野坑你爹了可以吗?” “滚!你有脸说我吗,你零杠八比我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