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点儿水腥气的河水沿着周齐下颌线向下淌,发尖湿漉漉的,河水灌进雨衣,周齐感觉自己内裤都湿了。 周齐慢腾腾地到岸边,把塑料雨衣雨靴一件件脱了下来。 秋田扑腾够了,趴在他刚刚坐过的石头上伸着舌头喘气,狗毛跟周齐的头发一样湿。 跟拍摄像边拍边问:“您要把雨衣都脱了吗?” “太沉了,”周齐笑着扯了扯自己身上湿了一半的短袖衬衫,“水都灌进来了。” 傅野倒身不沾湿,冷淡地站在远处,在远处看着他。 和傅野远远对视了三两秒,周齐挽起裤腿,朝傅野走过去了。他很恶劣的往傅野脸上扑了一捧水,压低声音、没皮没脸地慢慢说:“别这么看我,傅老师,我前男友要跟我上床的时候就会这么看我。” “……”垂在身侧的手猛地蜷紧了。 “所以你再看,我会……” 仿佛出于一个长期养成的习惯,不自觉地,傅野冷声道:“闭嘴。” “哦,好啊。”周齐一笑,尖尖的犬牙白得刺目。 说是正儿八经的抓鱼,但周齐这人不太靠谱,拉了秋田一起下水,一人一狗举着网在水里从这边儿扑腾到那边儿,弄得跟拍摄像只敢远远拍傅野,不敢离周齐近了,一近一人一狗就能把摄像老师溅一裤腿水。 还是傅野忍耐着一人一狗的严重骚扰,捞了条鱼上来,放进河边的竹编篓子里。 一个半巴掌大的鱼,细细的灰色鳞片,周齐也不认识里拼了死命地挣头摆尾,鲜活得很。 秋田仿佛跟他心有灵犀,周齐消停了,它也消停了,一人一狗盯着傅野的网看。 秋田先叫了一声:“汪!” 周齐打了它脑袋一下:“闭嘴,一条鱼有什么,待会儿爸爸也给你抓一条看看。” 秋田:“汪汪汪!” 周齐推了推它:“去边上看 着去,我现在就去抓。” “到岸上去。”周齐发号施令。 “汪汪!” 傅野放好鱼重新下河的时候,就看见周齐正坐在河里,赤着脚,衣裤湿透了,郑重其事地和一条狗说话,一个人说一句,一条狗回一声。 居然很和谐。 一尾模样都长得差不多的灰鳞鱼停在水草根边。 周齐蹲了四十多分钟,才蹲来一条能距离他在二十公分以内的鱼。 傅野准备上岸了,突然听见身后“噗通”一声。 他下意识地立刻回头去看。 他看见了周齐。河水尚算清澈,看得见水底嶙峋变形的石头。周齐屈腿坐在河底,水漫过小腹,宽松轻薄的长裤被水浸湿了,颜色发深地贴合到皮肤上,显出去掉衣物的身体线条。 腿是长的,腰是窄的,男孩子一样的偏向于单薄,但体力很好,在水里闹腾了一两个小时也不见气喘吁吁的样子。 短袖衬衫完全打湿了,稍微有点儿透明。 傅野蓦然想起了什么——不可理喻,无法理解的什么。 像他真的见过一样。 见过周齐从腰到腿都细微发着抖,小腹绷紧,显出少年似的腹肌轮廓。就这样,忍耐着什么似的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我喜欢你,小明。’ 脚像钉住在原地,傅野低头盯着周齐。 渔网里活蹦乱跳着一条鱼。 周齐按住鱼,把自己撑起来了:“抓着了,可以回去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