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绪还是劝动了魏业礼。 更重要的是,他也并不想禾筝受伤,这么对她,本意是为了她好。 走到楼上。 他才更为清晰地听到了禾筝用指甲抓门的声音。 那是被逼到走投无路,到了绝境,才会那样绝望。 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魏业礼脚底发寒,步伐快了些,忙拿出钥匙转动锁孔,打开门,里面是满地的碎屑,还有血腥味道,虽然不重,但也足够让他伤心。 黑暗中,窗户是锁死的,夜空没有颜色,房内也没有光,禾筝就坐在地上,满手鲜血,门背也是一道道血痕,她的眼神,是刻骨的恨。 魏业礼见过那样的眼神。 禾筝有一双跟她妈妈并不相像的眼睛,但恨一个人时,目光是不变的,是同样的寒凉彻骨,能将人推至深渊。 他不明白。 他可是她的父亲,她怎么能用这样的眼睛看着他。 开门的一瞬。 门外光亮乍现,落在禾筝憔悴苍白的脸上,她忽然从地上爬起来,不顾面前还有两人挡着,拔腿便要跑,一下撞到魏业礼的肩膀,他横起手,将她拦在门内,声线是疼痛的颤抖。 看着她鲜血布满的双手,已经心如刀绞。 “筝儿……”他扶着她的肩膀,“你这是怎么了?” 魏绪已经退后了两步。 他没见过这么可怖的场面,禾筝衣摆上有血,十根指端因为抓门,而全部磨破。 被魏业礼拦着时,目光仍然坚定,半丝疼感觉不到,唯一的目的,只是出去,出去找季平舟,“让我回去……” 她自己感觉不到痛。 但身体已经超出了负荷,虚弱到快要晕倒。 魏业礼忽然无法直视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这是在干什么,分明说好要照顾好禾筝,给她所有想要的,可现在,他根本是在折磨她。 看她这样,他是最心痛的。 “好,让你回去,我先找人来给你处理下伤口,我明早就送你回去。” 这下他是真的怯了,知道禾筝的精神有问题,但没想到会这样极端。 禾筝摇着头,面上浮出层层虚汗,“我不要明早……我现在就要回去。” 季平舟知道她不见了。 该有多着急。 她不敢想。 魏业礼回过头,对魏绪使了个眼神,让他快去找医生。 今晚不可能送禾筝回去。 明早也未必。 他们都清楚,这么说,只是为了先稳住她的情绪,至于以后的事,全靠造化。 禾筝才挣扎几下,手去够门框,堪堪碰触到指端的伤口,疼痛忽然袭来,来不及缓和,人便彻底晕了过去。 任谁闹腾这么一夜,都没办法清醒。 何况前一晚,还处于迷晕的状态,到现在,也还像是在噩梦中游离。 昏迷时,有人给她捏着手指处理伤口。 之前她也伤到过手指。 那时是季平舟擦药包扎,他的力度很轻,像在对待珍宝,只要她稍一皱眉,他就会停下来,低垂眉眼,拿着棉签擦拭时,样子专注而心疼。 可现在这个。 跟他有着天壤之别。 禾筝昏迷时一直有人在旁照顾,端茶倒水,好似是魏家的人,她看不清模样,也不想花精力去看。 只是朦胧中,听到她们在房间内聊天。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