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筝从季平舟怀里出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说的话却无比坚定而真挚,“那就去吧,就当是陪季舒,顺便去看魏叔叔。” 看不得她明明心软了,还嘴硬的样子。 季平舟露出温淡的笑,“我老婆不仅聪明,还心善。” “别老婆老婆的挂嘴上。”禾筝坐回去,伸手想整理头发,却被季平舟抢先一步。 他手指骨节坚硬,绞着发丝时,却很轻柔。 禾筝不止一次沉溺在他这样的反差里,痴迷地仰眸看着,忽然感叹,“要不是你找了季舒这个借口,我可能真的不会过去。” “是吗?”季平舟眼底有笑,“那要怎么报答我?” “报答你,让你快点开车。” 扯了扯她的脸蛋。 季平舟才坐回去开车,任劳任怨的。 路上,禾筝没再吭声,看似是睡着了,可季平舟偶尔看过去,她却睁着眼睛,在看窗外,不知在想什么事。 - 医院内灯火通明。 手术持续到几近天明才结束。 魏业礼还年轻,在遭遇事故前,身体一直硬朗,小病小灾都很少。 他被推进病房也没等到禾筝。 好在人是昏迷的,也不会因为没看到她而太过感伤。 程家树见完了医生才过来,轻声提醒魏绪,“你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呢。” 他们都等了一晚上,谁都没合眼。 一向不懂事的魏绪也在一夜成长,他目光呆滞,扫视了一周,“我姐还没来吗?” “还没。”程家树比他理智的多,“你先去休息。” “不用,还有什么要忙的?我不累。” 说着不累。 站起来时却恍惚要倒下。 “不用帮忙。” 程家树一直把魏绪当弟弟,这几天魏家树出事,他也算尽心尽力了,是以前没有的,“季平舟说已经带禾筝过来了,你别这样。” “是吗?” 魏绪有点沮丧,“可我知道,姐姐不想来。” 要不是魏业礼的情况变得紧急,她怎么可能会来。 他想的没错。 禾筝的确不想来。 尽管人已经站在了电梯里,却还是无数次想退缩,她太明白,这一面来见魏业礼,也就等于接亲了他做父亲。 以后。 她连姓都要改。 “没关系,只要没见到他们,我们随时可以走。”季平舟想了无数言语,想让她放轻松,“季舒也已经过来了,不想去见魏叔叔,就可以去找她。” “都走到这里了。” “再说,魏叔叔已经脱离了危险,所以不用太担心了。” 季平舟把所有的退路都铺好了。 禾筝却没顺着下去,她拽着衣袖,闷着一口气,踏出电梯,快到往病房那头走时,又忽然想到什么,仰起头,对季平舟的语气还很好,“你还没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受伤,什么人报复他?” 她总能在这种时候,提出这种一针见血的问题。 也是季平舟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因为魏叔叔为了你能被我家里人接受,就需要跟我母亲一起共事,等同于背叛了原来立场上的人,所以……” 说来说去。 都是为了她。 这趟她若是不来,在别人眼里,就成了没良心。 不问倒好,问了,反而让禾筝更加沉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