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不出所料地下起了暴雨,雨水冲刷地面,城市交通瘫痪大半,不过四点钟,天色已经暗的像是夜晚。 禾筝撑着伞出来。 肩膀仍然落了雨水。 季平舟在车里,能够看到从台阶上交织的广阔人群,他们手里的伞占据了大半空间,挤挤攘攘,入目所及,全部是各色的伞面。 给禾筝的那把伞是纯黑色的。 这里有太多的黑色伞。 天色又太昏,可因为时间还没到,路灯也没打开,能够借助的,无非是路边那一束束的车灯。 滂沱雨水中,禾筝几乎是从纷杂的人群中冲出来的。 季平舟早早准备了干毛巾和热水。 但好在,她只是肩膀淋湿了一点,也不足以造成伤风感冒,“先喝点水。” 他够贴心了。 禾筝接过水杯,“你等多久了啊?” 她用嗔怪的语气问,让季平舟心情大好,“见雨大了,知道一定会堵车,就早点来了,要是让你出来找不到人,该多着急?” 现在这情况。 打车都打不到。 禾筝喝着热茶,心也暖融融的,那暖意流淌到眼睛里,成了一簇很明亮的火苗。 季平舟专心给她擦着发尾。 擦到差不多,才坐回去开车。 这样的交通很让人着急,可坐在他身边,禾筝却安心至极。 外面是大雨,里面是暖气,还有季平舟。 没有什么能抵过这些了。 这比所有珍宝还要昂贵。 半小时的路程活生生拉长到一个钟头,到达时,禾筝已经昏昏欲睡。 进到房内。 还是由着季平舟换鞋的。 要不是房内灯光突然亮起,她不会发现,季舒正呆滞地坐在客厅,手上拿着一块啃了一口的饼干,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有没什么不可信了。 只是很久没到他们的住处,突然看到这一幕,一时吃不消。 季平舟对她总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无力感。 “你可以把嘴巴闭上。” 被他叫回神,季舒才咽了咽嗓子,很快眯眼笑起来,喊了声:“嫂嫂。” “你……”禾筝没有赶人的意思,只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言语,高烧之后,就跟他们的淡了不少,那段时间的恶整,可要统统返还到她身上了,“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送东西。” 那两条项链其中之一,她的确是要给禾筝的。 就是因为都漂亮,她都喜欢,送哪条都不舍,送哪条都是真心实意的。 她将项链拿出来,借花献佛似的,殷勤递给了禾筝,看上去的确不便宜,静静地躺在黑丝绒布里,一点钻光被包裹地昂贵极了。 “我很喜欢,谢谢。” 季舒摆摆手,“不客气不客气。” 禾筝身上还是湿的,得进去换衣服,她刚走,季舒便扯着季平舟,耍起了无赖,“报销。” 她连账单都带来了。 电话里说得好好的。 现在他却要反悔,看了眼上面的数额,倒没什么波动,“我凭什么要报销?” “你答应好的!” 季舒扯着嗓子。 季平舟不怕她喊,“你送的东西,还要我给你钱,什么道理?” 这话是故意让禾筝听见。 这下季舒才明白他的意图,这样算下来,她还白白亏了一条项链的钱,太不值。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小气?”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