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咏泉原本是辅国公秦墨渊手底下的第一谋臣,素来以智谋百出而闻名,与辅国公一文一武,所向披靡。后来辅国公过世,废太子妃谋逆,秦氏手下名将或死或逃,无一有好下场,唯独林咏泉非但没有出事,反而娶了隆安长公主,步步高升,成为大华王朝的百官之首,而且深得德明帝信任。 后来他推行新政,得罪了无数权贵,不知道有多少人忌惮痛恨他,明枪暗箭,用尽百般手段,但林咏泉依然稳稳地坐着左相的位置,依然是德明帝手下第一能臣。 德明帝有多么薄凉多疑,闵中诚是清楚的,林咏泉能够做到这些,心机手段必然了得,哪里是闵月雅能够算计得了的? 闵月雅素来得父亲宠爱,还是第一次被这般毫不留情地痛斥,眼圈一红,掉下泪来:“就算女儿计谋浅薄,不比林相睿智。但他也不该当着众臣的面说出那些话,让我连容身之地都没有。这哪里是看不起我,这分明是不把父亲和淑妃娘娘,还有五殿下表哥放在眼里。父亲,你一定要替我,替闵府出这口气!” “你那些挑拨离间的小儿女把戏,就在我面前省省吧!”闵中诚不耐烦地道。 被父亲看穿心思,闵月雅一滞,说不出话来。 闵中诚却是越想越气:“你知不知道林咏泉一状告到了御前,听说他差点遇险,皇上大发雷霆,将我好生斥责,如果不是淑妃娘娘和五殿下替我求情,只怕我吏部尚书的位置都要保不住。我在皇上面前十多年的体面,都在这一朝丧尽,还连累了淑妃娘娘和五殿下被罚,全都是因为你的自作聪明!” 结果这个孽女非但不知道反省,居然还在这里挑拨这想让她跟林咏泉斗! 闵月雅一怔,心中焦虑:“淑妃娘娘和五殿下只是给爹求情,怎么爹没事,淑妃娘娘和五殿下反而被罚了?” “张婕妤遇险,陆箴遇刺,这两件事皇上一直疑心是淑妃娘娘和五殿下所为,只是没有真凭实据,这次刚好娘娘和五殿下为我求情,撞到了枪口上,皇上还不借机发作?”闵中诚皱眉道,心情沉重。淑妃和五殿下是闵家最强的靠山,绝对不能出事,否则闵氏也就彻底倒了。 闵月雅默然,这两件事牵扯到的,一个是皇上看重的龙裔,一个是皇上心爱的臣子,也就难怪淑妃娘娘和五殿下会倒霉了。 “爹……”闵月雅咬咬唇,“您跟我说句实话,这两件事真的不是淑妃娘娘和五殿下做的吗?” 其实就连她都有些疑心,张婕妤是张贵妃的人,她怀有龙裔,张贵妃这一派的势头猛增,对淑妃娘娘的威胁越来越大;而五殿下贪污募捐款,被人举报到巡城御史陆箴那里,五殿下想要收买陆箴,却被拒绝,这件事她也有所耳闻,之后陆箴就出事了,实在不能不让人疑心。 闵中诚怒道:“当然不是。”心情却更加沉重。 就连月雅都怀疑是淑妃娘娘和五殿下,也就难怪德明帝心存怀疑了。这两人,一个怀中皇上看重的龙裔,一个是皇上宠信的能臣,皇上岂能不震怒?又岂能不对淑妃娘娘和闵氏起忌惮之心?这招栽赃嫁祸不可谓不狠毒。 只可恨他找不到证据,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背下这个巨大的黑锅。 周府寿宴、张婕妤遇险,陆箴遇刺,南疆太子莫名死在牢中……这段时间事端频出,德明帝本就窝着一团火,偏偏月雅不知轻重,在这时候谋算林咏泉,还被当场揭穿,自然就成德明帝怒火的发泄口。 “皇上既然说我教女不严,这件事我就得给出个交代,从今天开始,你就呆在自己院子里,不要再出来了,等事件平息之后再说!”闵中诚厉声道,又是恨恨地瞪了闵月雅一眼。 闵月雅一怔,随即焦虑起来,这是要将她禁足吗? “爹,您不能这么做。如果我被禁足,岂不是坐实了我为了嫁南陵王世子,谋算林相的事情吗?以后我的颜面往哪搁?再说,禁足这么久,保不定就有别的狐媚女子诱惑南陵王世子,到时候我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闵月雅哀求地道,“爹,您就想想办法,帮我把这件事压下去把!” 闵中诚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月雅,林咏泉当着那么多人得面揭穿整件事,皇上雷霆震怒,难道你以为事情还能遮掩得住吗?如今整个闵府都要成京城的笑柄了,你还想保住自己的名声?真是异想天开!” 以前他还以为这个女儿是个聪明,没想到居然这般愚蠢! 被林咏泉当众揭穿的时候,闵月雅就知道自己必将声誉扫地,但却还抱着一线希望,如今被闵中诚彻底毁掉,不由得浑身一软,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