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氏已经在昏厥的边缘,连站立都不太能够站稳,只能够靠着身后的许妈妈等人搀扶,才勉强没有摔倒,又哪里能够设法拦阻? 因为有明确的目的地,很快,众人便来到了后院厢房第一排第一间的位置。 黑瓦灰墙的厢房静谧无声,第一间厢房房门紧闭,看似与其他厢房无异,但四周的窗户却大开着,透漏出些许不同寻常的气息。 丝丝缕缕的香味从窗户溢出,静静飘散在空气之中,虽然已经十分清淡,但嗅觉敏锐的人却仍然有所感觉。寻常的莲花焚香的味道,混合着一种奇特的香味,令人莫名的有些热血沸腾。 岚湫公主面色微变,在那段宛如噩梦般的岁月中,在遥远孤寂的北狄皇宫,她蜷缩在角落里,曾经无数次地闻到这种味道,正是北狄王用来助兴,和男宠寻欢作乐时所燃烧的催情散。虽然此刻味道很淡,还掺杂在莲花香片的味道之中,但那段岁月太过刻骨铭心,她绝不会认错。 那么,此时此刻,厢房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就可想而知了。 她伸手拉住陆箴,隐秘地摇了摇头:“别进去。” 如果里面真的是失踪的闵月雅,那么此刻她遭遇了什么也就可想而知。发生了这样的丑事,闵府势必会放弃这个女儿,但同时,对于撞破此事的陆箴,也一定会视若仇雠。陆箴的境遇已经很艰难,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辛苦,实在不必再得罪闵府。 而如果里面的人不是闵月雅…… 岚湫公主摇了摇嘴唇,总觉得之前那位提到南陵王世子的夫人情形有些古怪。为她解围的人冒充南陵王府的护卫,而她却深信不疑;在听到南陵王世子未曾来护国寺后,面色又变得那般惨白……种种的种种,总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女性所特有的直觉,在不住地拦阻着她。 看着爱妻的神色,陆箴隐约意识到了什么,朗声道:“各位,里面或许藏有歹人,如果大家一拥而入,或许会被歹人误伤,不如由本官带领几名下属先进去,制服了歹人。” 这话合情合理,众人自然不会多话。 但这样一来,陶静的如意算盘就完全打不响了。她焦虑地向不远处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点点头,突然飞奔到窗户底下,迅速地从袖中取出一块绣帕,哭喊道:“这正是我家小姐的绣帕,她一定是被歹人藏在这里,求求各位好心人救救我家小姐,到时候我家老爷必有重谢,绝对不会忘记诸位的大恩大德的。” 被她这样一说,许多人忽然惊醒,他们为什么这么热心地前来帮忙,不就是为了跟闵府攀上关系吗?就算真的有歹人,受了伤,那也是为了救闵小姐而负伤,在闵府面前也更有说辞,更加能够领功。这样大好的机会,怎么能够让给别人呢?真是犯傻! 甚至还有一些人鄙视地看向陆箴,说得这么好听,只怕也是为了在闵府面前领功吧? 贪念一起,众人再也顾不得其它,一股脑地撞开了房门,拥簇着闯了进去。 陆箴和岚湫公主无奈,也只能跟着进去。 转过客厅,卧房帘幕之后,黄杨木所雕刻而成的床前 杨木所雕刻而成的床前帷幔半掩。只隐约露出床上人淡蓝色的衣衫,以及半垂在床侧的手臂,纤纤玉指,洁白如玉,显然是一名女子。而在床侧,一名红衣男子背对着他们,似乎在专注地看着床上的女子,看不清容貌,身形似乎在微微颤动。 这副模样,倒是跟绿衣丫鬟所说的闵小姐被人掳走的情形吻合,那这名红衣人,显然就是歹徒。 但不知为何,众人从看到红衣人的那一刻起,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势从他的身上辐射而出,压得他们张口结舌,说不出一个字来,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甚至是屏息,唯恐惊动了红衣男子。 房间内一时万籁俱寂,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到,只能隐隐听到门外呼啸的寒风。 最后还是陆箴先回过神,深吸一口气,问道:“阁下何人?” 红衣男子似乎刚刚注意到众人的存在,微微侧首,渐渐地露出半边脸,眼眸低垂,却并未刻意地看向哪个人,低声道:“何事喧哗?”清润的声音中微带着一丝沙哑,显得有些虚弱。 “南陵王世子?!”看清男子的容貌,在场众人都忍不住失声喊道。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