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吓了一跳。 实在是来的人有些多。 不单单有县丞,后面还跟着不少差官, 穿着衙门里的衣服,但一个两个扛着铜锣, 拿着打鼓,怎么瞧都不像是办差的。 于是王二和王安对视一眼, 便从驴车上下来, 走向了县丞, 表情都带着谨慎。 结果没等他们询问,县丞就对着身后招手:“这就是王安郎君吧?”说着, 他一扭头,“快, 给郎君绑上!” ……绑上? 他们也没做什么,怎么上来就要绑! 王二下意识的挡在了自家侄儿前头,伸手护着他,嘴里问着:“大人, 这话从何说起?我家安郎也没做什么大事啊。” 县丞却是笑眯眯:“瞧你这话说的, 咱们县里, 还有比你家这孩子做的事儿小的吗?” 而这时候,差人也拿了东西来。 王二一瞧,便愣了一下。 因为这人拿来的既不是麻绳,也不是铁链,而是一根红绸子,上面是个大大的红花。 如今在齐国,配这种大红花是有讲究的。 要不是成亲,要不是中举,再不然便是得了大功劳了,才会被官府特赐红花佩戴,寻常是不能随便用的。 看起来这是要嘉奖啊。 还没等王二反应过来,差人们就已经凑上来,七手八脚的给王安系上了。 王安虽然个子高,但是骨架小,这个大花儿直接把他的胸口都占满,差点就把脸挡上了。 随后,县丞就招呼人:“抬好匾额,叫上村正,进村!” “是。” 王安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和自家二叔一道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头。 而王安的二弟坐在驴车上头,好奇的往前看:“这是做啥呢?” 王二的媳妇汤氏并没听清楚那些人的话,可她本就聪慧,这些日子在郡城里又长了见识,很快就猜到:“多半是县里面给你们哥哥还有二叔的体面,放心吧,是好事。” 少年立刻踏实下来,乖乖的坐了回去。 而王安的三弟年纪小,手里正拿着个糖人。 但他的眼睛却没有看糖人,而是瞧着汤氏的女儿妮子,好奇问道:“妹妹在做功课吗?” 妮子闻言就昂头笑着,晃了晃手上的炭笔,声音清脆:“嗯,幼儿园留的功课,要画十幅画。” “我瞧瞧,”三弟端详了一下,就有模有样的点头,“妹妹画的猪真可爱。” 妮子听了这话,小脸蛋上的笑容一下子就顿住了。 她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画,小声嘟囔:“我画的是大老虎啊……” 三弟噎了一下,眼睛转了转,就把手里拿着的糖人塞给了妹子,哄着她吃,然后偷偷的把画挡住,装作无事发生。 而此时,队伍已经进了村,直奔王家而去。 他们阵仗大,又是一路敲锣打鼓的,自然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王二和王安正在和县丞说话,没有朝着两边瞧。 但是汤氏坐在驴车上,小心地护着三个孩子,耳朵却是听到了旁边人的议论。 能听到惊讶,听到羡慕,还有一些夹杂其中的杂音。 显然“王大被弟弟套路了,被儿子撇下了”的这种闲话早就已经传起来了,如今瞧他们回来,自然有人开始嘟囔着这事儿。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