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愣,然后就觉得王大不够配合。 但是既然话说出口,那就一定要秀一秀才能行,必然憋得慌。 于是他就换了种方式得意道:“我儿子如今在学堂里读书,得了好些夸奖,”末了还似乎很友善的问,“老哥的孩子呢,怎么一直没见?” 王大老实道:“他忙。” “可识字?” “认识点儿吧,我没问过。” “那可赚钱了?”说着,他自问自答,“我家那孩子已经进了厂子,开始给家里赚银钱,我和他娘都说不要,可他非要给我们哩。” 王大先是真心实意的说了句:“那你孩子很孝顺,你是个有福气的。”然后就说起了自家孩子,“我家那娃娃倒是会做些木匠活儿,赚多少钱我也不知道,没细问过,我和他商量着,他的那些银钱不要尽数给我,让他先紧着自己。” 努力想要秀一秀的人便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老哥你也别太好说话,这孩子得管,不然心野了就管不成了。” 王大倒是很笃定:“我家那几个小子不敢的。” 这人就笑,似乎有种“你怎么不听我劝”的无奈,但是眼睛里却是漫不经心,显然觉得这样脾气的爹,也就是个庄稼汉,管教不出什么出息儿子。 而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众人看去,就瞧见是个少年郎站在门口。 立刻有人认出来:“是炭笔厂的王管事!” 众人都是一惊。 炭笔厂他们可是知道的,在几个开工的厂子里,这家很是紧俏。 因为进去的多是要做精细活儿,组装炭笔,就算升不了职加不了薪,多少也算门手艺。 而且丰禾郡从来没有禁止过家庭手工作坊,他们学会了,出来自己做也是能行的。 没想到现在学个厨艺,居然能看到炭笔厂的管事。 还是这么年轻的管事! 于是,不少人都面露惊讶,小声嘟囔:“他来做什么?” 刚刚还在秀的飞起的男人突然道:“怕不是来寻我的?我儿子就在炭笔厂做事。” 一句话,引来了一众艳羡。 而男人虽然又忐忑,不知道是不是自家孩子做了什么错事,可现在还是隐约的得意起来。 也就没看到一旁的王大欲言又止的神情。 然后,就瞧见年轻的管事朝着屋子里看了看,很快就锁定了方向,带着微笑走了过来。 果然是朝着这边来的! 其他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计,让出了道路,眼睛跟着年轻人一路。 男人更是迎上去,想要说话。 没想到年轻管事越过了他,转而一把扶住了王大,轻声道:“爹怎么来这里上课了都没告诉我一声?” 此话一出,场面安静,落针可闻。 王安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露莫名。 王大则是拍了拍他的胳膊,操着带着口音的声音说道:“没事儿,就是闲得慌,随便学学。” “那爹想要摆摊子吗?” “可以试试。” “那孩儿去安排,爹爹放心。” 这父子两个说话的时候旁若无人,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事儿,没必要避着人。 可是别人却不这么看。 合着,这就是你儿子? 你那个不知道识不识字的、只会点木匠活儿、没赚什么钱的,儿子? 倒也不能说哪里不对,也不至于毫不相干,但串起来看就离谱! 还有,莫非是他们落伍了? 现在农村对孩子的要求这么高了吗! 至于刚刚秀来秀去的男人,早就红着脸躲到一旁,不露面了。 但是王安却没有看旁人,和王大说了几句之后就去操持着新摊子的事儿了。 施家饭庄那边也没闲着,陆陆续续的推出了不少菜。 因着不用勾着人买菜谱,这些菜出的很顺畅,名声也渐渐传开,不少人夸赞。 但终究还是慢了些。 施韫总想着,要想个办法,把这种佳肴的名声尽快打响。 不然仅靠着这么一件饭庄还是慢了些。 而就在此时,正有一位远近闻名的名厨曾尹在赶来的路上。 他坐在马车上,紧紧地拢住了身上披着的厚实斗篷,分明畏寒,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撩开马车的帘子要往外头看。 如今,他们已经能远远瞧见丰禾郡的城门了。 虽说眼瞅着就要过年,但丰禾郡内外并没有寂静下来,反倒越发热闹。 来往的商队络绎不绝,好像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回家似的,个顶个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