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整日里为皇帝那朝令夕改,天天为了所谓的感情跟着奔波的。 因此,皇帝要废后的话,就跟狼来了一样,没有人应承。 成王不吭声,魏王也不吭声,无论皇帝怎样以目视之,叔侄二人都做出一副没有看见的样子。 这样的态度,更像是不信任皇帝当真要废了戚皇后一般。 倒是淮王意动,奉承了皇帝几句,同意皇帝废后的话。 可他说了不算。 虽然如今得到皇帝的看重,淮王在朝中也有几分声势,可这样的问题上不会有人簇拥他。 朝堂上皇帝和淮王唱了一处没有人吭声的戏码,皇帝不能满足心中所愿,心里就很不高兴,胡乱地听了一些朝中的奏折,就起身回了宫,不准备理睬这些对自己这个皇帝没有那么敬重的可恶的朝臣了。 瞧见他这般,朝臣大多露出几分忧虑。 皇帝这样随心所欲,且完全没有半分承担。 朝堂上一些奏折有些关于各处地方上的庶务,都等着皇帝拿主意。 可他不在乎。 他只在乎朝臣们没有给他面子。 因此,他也不给朝臣面子。 朝臣们着急的事,他反而拖拖拉拉,就是不让人有一个痛快的处置结果。 这得耽误多少要紧的事! “王爷,这……”见淮王与皇帝之间越发和睦,仿佛忘记了曾经的夺妻之恨,这其中就有人对淮王敬而远之……能忍下旁人所不能容忍的屈辱,还借着外戚裙带势力在朝中有一席之地,这样的人谁敢亲近? 更何况,明知道皇族对外戚不满,淮王竟然还迎娶了戚贵妃的妹妹,如今与戚贵妃联手。这是皇族不能容忍的。 且见淮王带着一些最近跟他同进退的人一同回去商量废后的事,便有人站在魏王的身边低声问道,“陛下当真要废后么?” 别朝廷都同意废后,皇帝自己又跟戚皇后好上了! 那岂不是枉作小人? 魏王便询问地看向成王。 成王脸色冷淡,不发一言,显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见他并不说话,魏王便对一些等着自己意见的人说道,“废后先是陛下的家务事。等陛下下定决心再看。如今更要紧的,从不是后宫与皇后。” 在成山成海的朝政之中,戚皇后又算是个什么? 他看似并未对戚皇后落井下石,而是更在意朝中的事。 可成王心里一叹。 魏王如今越发精明。 看似对废后之事没有意见,可他没有提出反对废后,就已经是对戚皇后的态度了。 他不会成为皇帝废后的阻碍。 更何况,一个心心念念都在女人身上的帝王,还有一个更励精图治,更在意天下事的皇帝的兄长,哪怕没有人会答应魏王去谋朝纂位,可在朝臣的眼里,魏王也实在比皇帝更靠谱,更让人信任敬重。 若只是太平的时候,皇帝是个守成之君也就罢了,可皇帝如今……成王垂了垂眼睛。 他不再说什么。 当魏王慢慢地在朝中树立了属于他自己的威信与地位,成王就开始慢慢地淡出朝中人的视线。 不是曾经说着告老,却依旧在朝中成为皇族的顶梁柱,成为朝中的标杆。 而是真真正正地开始远离朝中大事了。 而现在,看着朝臣们簇拥在魏王的身边,显然魏王开始扩散在朝野的威望,成王也并未阻拦。 他反而慢慢地走出朝堂,心里有些空荡荡的看着宽敞恢弘的殿宇之外那广阔的广场。 这个天下与朝廷,是他的兄长驾崩之前托付给他。 而今,他所默认的一切,当真对得起曾经兄长对他的厚望么? “父亲!”就在成王怔忡的时候,一旁,戚恪快步走过来。 走过来的年轻人笑容大大的,专注地往他的面前而来,眼睛亮晶晶,充满了孺慕,走过来就说道,“今天下朝真是早。既然今天有空,咱们都去福满楼去吃饭吧!阿絮说喜欢福满楼的酱鸭子,父亲也喜欢他们家的梨花酿。” 他记得他的喜好,也记得阿絮的喜好,说着快乐的话,就与他并肩而行,絮絮叨叨地说着回家以后的事。 成王满心的惆怅,当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渐渐散去。 他露出了笑容。 “也好。”他缓缓地说道。 “父亲?”戚恪疑惑地看着成王。 “没什么。”也或许,这本就在他的兄长的筹谋之内。 这天下,是他兄长留下的天下。 为了这个天下,他的兄长付出那么多的心血。 如果皇帝守不住,不能延续他兄长流传下来的盛世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