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老者摇摇头,说道:“十七岁入观想也算不得什么事,天照观想本来也只是个说道,不算什么修行境界,但半日观想入天照,倒也是稀罕事儿,也算有些意思吧。” 青袍老者看起来有些年纪大,但主要是面相有些颓废,皮肤也不是很好,实际年龄到底有多大也很难看得出来。 这老者便是离宫剑院的院长,姜国第一剑修,入了五境知神的薛忘忧。 虽然薛忘忧并不在意的样子,但宁浩然还是有些意外,毕竟薛忘忧说了有意思这三个字。 能被薛忘忧感到有意思的事情并不多,当然,除了酒与肉。 宁浩然犹豫了一下,说道:“老师,我剑院虽在姜国拥有一定地位,但终究没有处在巅峰,书院便不说了,还有摘星府压在我们头上,那沈秋白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年轻一辈里没有人能够与其争锋,纵然是大师兄和书院的北藏锋也不过是与沈秋白齐名,若不能胜之,我剑院将仍旧会处于摘星之下。” 薛忘忧吃着肉,喝着酒,平淡的说道:“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管不着。你们大师兄虽然剑道天赋很高,但他的性格终究是透着些书生气,很多时候并不能做到快意,这便违背了剑修的本质。这也是我让他在天下行走的目的,就是磨炼他的心性。剑院需要新生血液,但不需要其中裹着杂质的血液。” 宁浩然说道:“大师兄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但并不意味他是个软弱的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修行的道,也许这样的大师兄才是最好的他。” 薛忘忧不置可否,微微蹙起眉头,说道:“但剑修一门想要发扬光大,就必须有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出现,他可以做到无畏无惧,他可以骄傲到极点,可以无视世间一切规矩,更有勇于打破世间规矩的魄力。这样的人越多越好,不过这样的路也必定会是艰难险阻,极其容易半路夭折。或许剑修的道本就如此,也正因如此,才慢慢凋零的吧。” 宁浩然沉默不语。 修行的路本来就不好走,尤其是独树一帜的剑修。 世间的约束太多,总会有一些不能被打破的规矩束缚着,迫于现实的压力下,想要做到快意恩仇,潇洒执剑,无所顾忌,终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并非是想做便可以做到的,就连薛忘忧的内心深处也存在着某种束缚枷锁,有些人不愿意去打破,有些人没有勇气去打破。 这个世界本来就很复杂,人心便是最为复杂的东西,只有剑心成道的人才拥有最纯粹的内心。 才具备不怕打破任何规则的勇气。 一个人顾及的东西越多,便愈加不能随心所欲,就算表面上随心所欲的人,或许内心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 面对着江子画那见鬼一样的目光,李梦舟很是无奈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便入了天照,本来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这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嘛。” 简单? 这是简单的事情? 江子画认真思考了半天,觉得或许对于那些妖孽的天才来说,这的确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入观想再到入天照的情况,跟李梦舟一比,岂不是弱成了渣渣? 这便有些不能容忍了。 怎么说咱也是剑院有名的天才,哪能被一个新来的给比下去。 在面子问题上,江子画是很认真的,他微微轻咳一声,说道:“这件事情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嘛,对于本天才而言,当然是信手拈来的事情。若不是本天才对你的一番指导,而你小子又颇有些悟性,哪能这么容易入了天照。” 虽然李梦舟觉得这也有一定的道理,但他还是忍不住反驳道:“我倒是没见过鬼鬼祟祟偷看人家姑娘洗澡的天才。” 江子画一时语塞,恼羞成怒的瞪着李梦舟。 他心想完犊子了。 这是有把柄被李梦舟拿捏在手里,要是这个关系不能维持好,随时都有可能倒大霉。 这对他来说可是很大的隐患啊。 抓起一把瓜子塞进嘴巴里,狠狠的嚼着,江子画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少拿这事威胁我,当时你也在小院,你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若是此事东窗事发,倒霉的可不止我一个,你最好给我小心点。” 李梦舟不以为意的说道:“你不是外院最强么,还说什么想什么时候进内院就能什么时候进,又自诩为天才,想必在离宫也是很出名的人物吧。我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受罚,但你可就真的臭名昭著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