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清澈光束的照耀下,路中葙只觉得面部刺痛,像是要被撕裂,他痛苦地眯着眼睛,喉咙里蹦出振聋发聩的嚎叫,举刀胡乱的砍着,不知何时,天空里居然飘荡起了黑色的雪花,那是世间的污垢,侵染了无暇画面。 他精神一震,使劲的摇晃着脑袋,等他再度睁开眼睛的事情,面前的是执剑的薛忘忧,视线里依旧是原本的世界,仿佛刚刚只是做了一场梦。 但他仍是感觉到了一阵刺痛,缓缓低头,却发现胸膛有着一道狭细的伤口,有鲜血向外流淌着,那是被薛忘忧的离霜剑刺中。 路中葙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睛有点睁不开,是有冷汗滴落迷蒙了他的眼睛,他伸出手揉了揉,视线再次恢复清明,低沉着声音说道:“你的剑本该能杀死我,但我却还活着,看来你的身体状况果然有不小的问题,居然没有刺中我的要害。” 薛忘忧挠了挠头,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乐呵呵地说道:“你拿刀乱砍的样子很蠢,他们全都看到了。” 路中葙神情怔然。 缓缓转头。 围观的李梦舟等人都有些表情怪异,江子画甚至肆无忌惮的捧腹大笑,他们没有办法去感受路中葙的感受,但在薛忘忧那一剑下,路中葙的表现却是清清楚楚呈现出来的,那画面的确很蠢。 路中葙恼羞成怒。 他猛地朝薛忘忧挥刀,道道锋锐的气息十分密集的轰击在薛忘忧的身上,弥散的余波,崩碎山石,摧毁树木,足可见其威,但仍是被薛忘忧轻描淡写的执剑拦下。 “看来路中葙也就是这样了,他虽看似重伤了薛忘忧,而自己只是受了点轻伤,可从表现里亦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确有不小的差距。” 归海断空抄着手,淡淡然地笑着说道。 被激怒的路中葙没有再有所保留,却依旧被薛忘忧很轻松的拦截,便足够说明问题了。 话虽如此,但归海断空的神情很快又严肃下来,说道:“薛忘忧那一剑确实应该杀死路中葙,但他却只是刺中,让路中葙流了点血,是薛忘忧本意不想杀路中葙,还是有其他原因存在呢......” 卓丙春沉默不语,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薛忘忧的情况,世人皆知薛忘忧是剑仙之下的第一人,可那么多年过去,他始终都停留在知神境巅峰,而没能打破壁垒,要说没有问题,怕也没人会信。 薛忘忧承受了太多压力,才让得离宫剑院继续存在,就算离宫剑院里出了几位举世闻名的先生,可若没有跨过五境门槛的存在,但凡薛忘忧选择休息,离宫剑院就依然有可能被压垮,表面看起来薛忘忧仿佛很懒散,除了睡觉便是喝酒,但正是因为有他的存在,离宫剑院才能继续它的荣誉。 他的身体苍老的快,就连精神也很颓靡,他需要喝酒来麻痹精神,也需要睡觉来休养生息,只为了能够活得更久,那或许是他独门的养生方法。 其实卓丙春很清楚,薛忘忧若想打破壁垒,是能成的,他只是需要往剑山走一趟,但一直以来薛忘忧没有找到最佳的时机。 问鼎剑仙之位,寿元也会有显著增涨,但依旧是会死的,薛忘忧的身体已经很糟糕,就算借着破入剑仙之位增涨的寿元,也不足以支撑很久。 但卓丙春觉得薛忘忧的想法是有些问题的,只是薛忘忧很倔,他便也只能保持沉默。 他看着站在路中葙面前神情平静的薛忘忧,心里暗暗想着,事到如今,你究竟还在犹豫什么? 路中葙在那一剑下心境出了问题,薛忘忧当然完全有可能直接杀死路中葙的,那一剑并非无意刺偏,是因为薛忘忧在犹豫,他始终都在犹豫,就连卓丙春也不能理解,薛忘忧到底犹豫的是什么。 那份犹豫是很不好的事情。 薛忘忧自己肯定也很明白,但他却选择放任不管,反而不断的去顺从。 他注视着薛忘忧那握剑的微微颤抖的手,眉头紧蹙。 ...... 秋意在乌冬山里很浓郁,此战的气息让得乌冬山里的飞禽走兽全都远远避开,便显得尤为空寂。 天色黯淡无光。 那是真正的黑夜降临。 有星辰在夜空里闪烁,月色则很微弱。 薛忘忧轻抿着有些干涩的嘴唇,看向仍不断出刀的路中葙,气流在席卷肆虐,却不能再伤他分毫,离霜剑从他手里脱落,轻飘飘地悬浮在半空,随着震颤,分出了一道道剑影,铺天盖地。 路中葙握刀的右手关节泛白,他的脸庞很是狰狞,那万千剑影并未让他感到忌惮,路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