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特伦照常西装革履早早地等在家门口。虽然一开始说的是“顺路接送”,但钟晏接他其实不顺路,这点他还是知道的,他现在是“标本”组织的二把手,安全问题着实马虎不得,所以前几天钟晏提出来,他也没有矫情地推拒。一个列席议员天天接自己的助理上下班看上去似乎不合常理,放在往常他们不会做这样出格的举动,以免招来怀疑,不过现在…… 因特伦站在自己家公寓楼的下面,一边注意着往来的车,一边心不在焉地想,现在谁还管这些有的没有?弹劾“蝶”的议案已经正式提上日程,反正,投票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虽然还有为数不少的列席议员坚决反对,但已经有人——自然是他们“标本”安排的——匿名在虚拟社区爆料,民间一片叫好声,纷纷涌进最高议院的官网和主页里询问进度,搞得最高议院现在骑虎难下,如果不让这个议案进行下去,恐怕要引起更大的反弹。 钟晏的那辆平价代步车停在他身边,因特伦开了后座门坐进去,他正要像前面几天一样和钟晏问好,忽然惊觉坐在他身边的人不是钟晏,而是一个年轻的保镖。 往常都坐在后座的钟晏,今天坐在了副驾驶位,开车的是一个戴着大墨镜的保镖——等等,开车为什么要戴墨镜?而且这个男人的下半张脸,怎么看上去有点眼熟……因特伦百思不得其解地盯着后视镜里的司机看了一会儿,没能想起来这个眼熟的半张脸是谁的,只能糊里糊涂地和钟晏打了招呼。 “早上好。”钟晏温和地回应道。虽然他这回答和往常没什么区别——自从他们互相亮明了身份,他这个师兄私下里对他的态度还是很好的——但是因特伦就是觉得钟晏好像比往常心情好一点。 与钟晏的状态完全相反的是坐在后排的这个年轻保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脸看破红尘的表情,因特伦试着和他道了声早,企图搞清楚车里诡异的状况是怎么回事,被对方回了一个生无可恋的眼神。 因特伦:? 议院很快就到了,车停稳后,因特伦正要下车,只听钟晏对司机说:“回去慢点开,不要走中央商业街走,这个点那条路会堵车。” 因特伦从没听过钟晏用这种温柔的语气说话,诧异地抬头看向前面,戴着一个巨大墨镜的司机开口应道:“知道了,放心吧,首都星的路我比你熟,丢不了。” 他的语气满满都是宠溺,并不是他平日里说话的风格,但是在半张脸的佐证下,因特伦仍然听出了这个声线属于谁,震惊到车都忘记要下了。 “那我上班去了。”钟晏说。 “等一下。”艾德里安拉住他的手,摘下墨镜看向后排,“你们先下去,他马上就来。” 因特伦看着那双举世罕见的银色眸子,愣怔地点了点头,他身边的年轻卫兵疑惑地问:“指挥官,为什么我也下去?” 艾德里安不满地说:“让你下去就下去,哪那么多废话?” 钟晏连忙拽了拽他的袖子,对后排两人温和地安抚道:“你们俩好像是同岁,多巧啊,下去聊两句交个朋友不好吗?” 同岁的概率那么大,哪里巧了! 因特伦和年轻的卫兵被赶下了车,相顾无言地一起站在路边。片刻之后,卫兵尬聊道:“你也是二十三岁吗?哈哈,挺巧的。” 因特伦说:“不是,我二十四了。” ……气氛更加尴尬了。 好在钟晏没一会儿就下车了,结束了他们不知所云的交谈,因特伦松了一口气,跟在钟晏后面往最高议院走。钟晏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一贯的波澜不惊,他一边走一边问道:“发言稿定稿了吗?” “是的,钟先生。” “好,等会儿传给我。” “好的先生。” 因特伦一路和他说着公事,钟晏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如果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此刻的嘴唇比平时要艳丽水润,很像是……刚刚接过吻。 “我先送你回去,地址给我。”艾德里安对重新上车的年轻卫兵说。 卫兵吓了一跳,连忙说:“别,指挥官,我跟你换个位置,我来开车吧。让您开车我坐着,队长知道了要打死我。” 昨天因为他没看清情况,把指挥官当成了奸夫喊了一嗓子,回去以后被队长说了半宿。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