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要了你过来,不好立刻去见郑将军。小春姐姐还像在龙城时那样,在镇州城外找一处僻静的屋子给郑将军,让他安心养伤。你可以告诉他我在镇州,等时机合适,会去见他,叫他避开岑骥,也不要追问。” 小春满脸疑惑,问:“可是阿蕊,你到底要做什么?还想离开镇州吗?” 李燕燕点点头,却说:“还不是时候。有人看着,光凭我们三人,偷偷逃是逃不掉的,要寻个机会,光明正大地走——至少要郑将军先把伤养好。” 不知为何,李燕燕在说这番话时,眼前浮现的全是岑骥的脸。 他将她拥进怀里,问她是谁;他认真保证,会送她去淮南;他临行前对她说的话,他眼中闪烁的光……明明再温柔不过,从前她为何会害怕他呢? 她和他之间隔着立场的沟壑,阴谋与谎言,宿命为敌,却还是越靠越近……说要离开,她心里是舍不得的。 那岑骥呢?他会放手吗? 近来李燕燕时常困惑,岑骥知不知道她是谁?说送她去淮南,可还当真? 她很想相信,却不敢把全部筹码押在一个承诺上。 ** 正如李燕燕所料,古存茂西面、北面安定,粮草充足,又增派大军前往沧州助阵,不出半月,岑骥的先头兵以疾迅无阻之势夺下了沧州城。 又一个九月,大军回师。这一次岑骥再立大功,授为横海节度使,回城时骑汗血宝马,身披金鳞宝甲,手握寒血银枪,满城民众夹道相迎,威势一时无两。 自由却越来越少,进了府衙接受封赏、处理了冗务后,又被古存茂留下叙话,出来时,居然还有许多人等在外面,要向他问候请安。 一一打发掉,真正回到那座两进小院,天上竟已是星月高悬。 之前也没说今日回,心想她可能已经睡下了,踏进二道门却见厅堂里灯烛萤动,朝思暮想的那个纤瘦身影倚门而立,浅笑嫣然。 不禁一喜。 “你回来了。”李燕燕还是那样说。 “是——” 岑骥这才不拘束,解下幞头,随手扔给仆从,示意他们退下。自己则跨过门槛,大咧咧地靠坐在胡床上,拉过李燕燕,问:“怎么还在等?又没说今日回,还以为你睡了。” 李燕燕瞥他一眼,“今日都不宵禁了,外面那么大动静,又是舞乐,又有烟花爆竹,谁会不知道,还用得着说?” 岑骥被拆穿了心思,也不生气,只是拉着她的手,摇了摇。 李燕燕打量着岑骥,大概是这次出征战事艰辛,第一次见到他挂了彩,右肩处缠着厚厚的绷带,坐姿也很小心,似是不敢向后倚靠。 她在另一侧坐下来,问:“伤得重吗?” 岑骥满不在乎地摇头,叹道:“这算什么,都快好了。我宁可再伤十天也不想和那群啰嗦鬼打交道!” “别乱说,”李燕燕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又怅惘道,“你啊,现在厉害的过分了,以后这些应酬只会越来越多。” “那我还是每天都出战吧——”岑骥依旧是不过心,简直要把人气死。 李燕燕眉尖蹙起,面色沉了下去。 岑骥却凝视着她,道:“你也很厉害……我可是听说,这段时间,你做了不少事。” 李燕燕一惊,正要说出事先想好的解释,岑骥却又不追究,反而问:“……想我了没有?” 欸? “之前……”李燕燕嗫嚅道,“……嬷嬷们教宁儿做针线,我也跟着做了……嗯……” 她脸颊泛红,从怀里掏出一团软布,桃红栀白交缠,放在案上。 岑骥手快,不等李燕燕说明,指尖挑起,却是条桃红色帕子。岑骥指着帕子一角绣着的小蝶,神色古怪地问:“这个?给我?” 他一脸不情愿。 “哎你!”李燕燕气恼地抢回来,“你想多了!这是宁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