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第二日晨起,葭葭垂着头出了门,在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却着实吓了一跳:“师兄,你怎的在这里?” 顾朗脸色一僵,在看到她略带惊慌的眼神之时,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又吞了回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昨日见你反应这般大,以为出了什么事。便过来一问。不过是夸你一声。便这般洋洋自得了?” 调侃的话语并不奇怪。可奇怪的是说出这话的人是顾朗,葭葭张了张唇,终是低下头来,不过片刻。再抬头之时,却是满脸的轻松与惬意:“葭葭知道了。” “知道就好。”目光在葭葭脸上转了一圈,复又收了回来,顾朗垂头转身,“我还有事,先走了。”这当真是个百试不爽的借口,偏偏听者无比的相信,顾朗心中欲苦,却又无处可说。最终只能复又长叹了一声,再不言其他。 待得顾朗离开,葭葭这才轻舒了一口气,瞟向顾朗离去的方向,目光却是一顿。行走过的痕迹似乎有些潮气,除了露水的痕迹她想不到其他。惊愕的眨了眨眼,师兄来的那么早,是凌晨便来了,还是等了一夜? 这个问题,除了顾朗,谁也不会知晓。 怔了一怔,葭葭待要回屋,便听得一声爽脆泼辣的声音隔了老远便响了起来:“葭葭!”“葭葭!” 葭葭转头看向一脸意气奋发踩着一双金轮的红衣女子,招了招手:“展师姐!” 回了昆仑一个多月,却并未碰到红泪,适逢她正好去了晴峡谷,是以这便错了开来。 “葭葭,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展红泪一来便给了葭葭结结实实的一个拥抱,无论何时看到展红泪,她似乎永远都是那么意气奋发,让人的心情也跟随着她不由自主的好了起来。 葭葭挨了这一记熊抱,才缓缓推开她来,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番,目光又向附近的东来阁瞟去,见师尊并未出门,这才收回了目光。 她这举动一点不落的落在了展红泪的眼中,她双目一蹬:“首座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随便肖想的?我算是明白了。” 葭葭愕然,随后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明显不信任的举动却叫展红泪柳眉一竖:“当真不骗你。首座那棵树太高,我等吊不上。我当真是想你了才来的。” 葭葭点了点头,与展红泪行到一边,大体上说了一番自己十年的经历,其实也无什么,围着吴三胖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倒是提到了叶贞,言语之间颇有几分赞赏。 展红泪双目一亮:“她邀你去蜀山做客?好啊,我早就想见识一番蜀山的风景了。” 思及天机殿那奢华的风格,葭葭想了想,便老实说道:“昆仑财大气粗,蜀山以‘侠’字见长,想来是另一番风景。” 展红泪闻言,表情立时便变得纠结了起来:“你是说蜀山很寒碜?” 还是一如往昔,她说什么,展红泪便信什么,葭葭摇头失笑,只觉自己待展红泪虽说口称‘展师姐’却着实更似长辈待晚辈:“怎的说也是大派,寒碜倒不至于,不过想来不似天机殿那般华丽。” 这话一出,果然方才消灭下去的热情又上涨了一些,拉着葭葭连连道:“左右那什么叶贞寻你,你去蜀山可要带上我。” 得了葭葭的首肯,展红泪这才笑了起来。 送走了展红泪,葭葭垂目思忖了片刻,便干脆驾驭着飞剑向秀阳峰行去,还是那般的老路,葭葭行来却另有一番旁的感悟。 层层密林向两边散开,密林深处的院落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有客自远方来,是故喜鹊啼鸣!”腰间挂着酒囊的金丹修士就这般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葭葭莞尔一笑,走上前去:“袁老!” “来看欢喜?”袁老晃了晃手里的酒囊,摇头晃脑的哼唱了起来:“贫时相交的好友,你如今修为元婴,却还不忘她,是她的福气。” “欢喜如今如何了?” “筑基了。”袁老深吸了一口气,“不过今日你来的不巧,她正闭关,今日你既来,老夫也有事与你相商。那启鋈你也知晓,当时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了欢喜。但如今旧主已回。她虽未寻那旧主,可到底有些心不在焉,你说老儿是留它还是不留它?” 袁老说罢,便朝她眨了眨眼,葭葭愣了一愣,在看到那茅屋之中一闪而过的一道绿影之时,当下了然,声调也变得颐指气使了起来:“何故担忧?袁老若是下不了手,葭葭愿代一臂之力。” 清晰的看到了那道绿影一个哆嗦,葭葭这才垂下了双目,张口传音于袁老:“袁老,欢喜心善、喜平乐,她怎么说?” “那孩子天性纯善,是个有赤子之心的好苗子。自然是明白启鋈那心不在焉的,却也未说什么,只是来去任它自由。”袁老笑眯眯的答道。 葭葭低头轻笑:“那启鋈性子不坚,却又无甚勇气,恐怕到最后还是不会离开。” 袁老执着酒囊的手顿了一顿,抬头看向葭葭:“你虽无赤子之心,这双眼却生的不错,甚善。耳聪目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