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朗一语说罢,葭葭才有所察觉,只是目光再看向顾朗之时却明显多了几分感慨:瞳术之明果真厉害,当然顾朗本人这一眼识出的本事也非同小可。 轻笑了两声,葭葭转头继续看诛仙台上的斗法,片刻之后,却听顾朗突然开口了:“子桥的剑法就是如此,进退得宜,醇厚温润,细如春雨。” 这形容,葭葭有所反映:“这形容倒有几分像子桥本人。” “剑修剑修,修的是剑也是人,修剑也是修心,心之所至,反应至剑法之上便是如此。”顾朗说道。 葭葭恍然似有所悟。 “执法堂中人唤子桥的剑叫做润水剑,大抵就是如此。”顾朗说罢转头,继续去看诛仙台上的子桥,剑修一生修一把剑,修的也是自己的人生。 葭葭心神一动,忽地想到了顾朗那把断掉的本命飞剑:“师兄,那你的剑……” “无妨,不过外物耳。”顾朗道,见葭葭神情有些低落,便又安慰道,“你还记得交出斩神刀之后我的飞剑么?不过是你替我求出的天雷竹,所以所谓飞剑不过外物耳,这便是我的剑。” “是么?”葭葭喃喃了两声,声音近乎呢喃。 顾朗想了想,动了动唇:“其实也算因祸得福,失了飞剑之后,我似乎有所感悟,只是似乎还并不完整。” “九幽十二剑?”葭葭脑中一转,很快便想到了顾朗的成名绝技,“九幽十二剑还不完整?” 顾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或者不能说不完整了,而是九幽十二剑不过是个雏形罢了。那几年我被困在九幽冥狱,九幽冥狱之内几乎终年无光,所见之处唯有空洞,我之念想,一招一式唯有刻画在脑海之中。”顾朗叹道,这还是他第一回 对人说起那几年的亲身感受,外人只道他经此一变,沉默了不少,似是敛去了当年的光华,其实并不然,只是日夜枯坐的背后,他冥思苦想之中,大起大落又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其实元婴修为之时,大抵九幽十二剑已经不错了,可进入出窍之后,九幽十二剑已经断然不够了,我一直在想九幽十二剑之后会有什么,近日总算有所进益。”顾朗说道,低头去看葭葭,眼底也现出了几分歉意,“这些时日沉迷于剑法,倒是与你说的少了。” “无妨,你知道我不是那等人。”葭葭答道,修士这一条路注定需上下求索,不可能举足不前,不管男修女修,依赖二字是要不得的,是故顾朗这些时日闭关研习剑法,葭葭并不会觉得不妥,反之她若有所想法,定然也会闭关钻研。 说话间的功夫,立于诛仙台上的修士便已经到达了人数。子桥自是留了下来,而后便是一对一的斗法比赛了。 其实每一届的诛仙大比都是十分精彩的,这一点单看在场群修的热闹反应便知道了,可是或许是人已修至出窍后期,也到了前辈淡看后辈的年纪,是以葭葭顾朗等人便不曾有那些元婴以下修士的热血,只是淡笑着看向四周。 而子桥这一点之上显然也是做的极好,虽说上一场没什么机会动手,但是那不动声色间就将一个元婴魔修摔出斗法台外的举动,已经引起了足够多修士的注意了。 子桥既下了斗法台,秦雅也不再抬头看台上,只低着头,又翻出《神州游历录》开始编纂起来。 而那头得了顾朗微微颔首的首肯,子桥脸上也现出了几分笑容,穿过人群向着她们这边行来,行至他们身边时,却突然住了脚步,对着葭葭与顾朗的身后行了一礼:“庄子桥见过掌门。” “不必如此多礼。”梅七鹤说着虚扶了子桥一把,甚是满意的打量了他一番:“不错不错,庄家有你,后生可畏。” 子桥这才有些微红了脸在一旁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见梅七鹤前来,藏神修为的秦雅是不用起身的,但顾朗与葭葭,连带着一旁凑过来的诸星元与原痕都站了起来,向梅七鹤见礼。 见礼之后,梅七鹤便行到了秦雅身边坐了下来。看了眼他在做的事情之后,梅七鹤忍不住叹道:“秦雅,你这一本《神州游历录》果真是,果真是一本不世巨著,一百年游历的所见所闻,这本书足可与《神州万兽录》这等书相比,想后辈修士出行游历多会以此为参考。” “闲着无事罢了。”秦雅淡淡的答道,注意力仍放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