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葭与诸星元隐息而来,一眼便看到了那一袭红衣,躺在睡莲之上的女修,长发垂了一半在水里,头上半点珠钗也无,水面上飘了几只空空的酒罐子,唯有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没有太大变化,眼下似乎睡着了。 竟宿醉成这样?葭葭看着燕锦儿,不知为何,竟生出了几分心酸之感。她还记得当年她在炼气期,天机殿的燕锦儿是何等风采,彼时她手掌天机殿,即便豢养面首,却也变不了她的绝代风姿,世人只会赞她不羁于世,而不是像现在醉倒在这里,无人问津。 “一连几日,她都在这里。”诸星元传音入密,“大抵修为无法进阶就是如她这般自暴自弃了吧!” 葭葭没有回应,恐怕还不止是如此,当年方青竹的事情始终是她心里过不去的坎。 看了片刻,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葭葭与诸星元对视了一眼,又加了两道隐息符,看向从竹林中穿出的那人。如霜的白发已昭明了来人的身份——魏探。 却见魏探站在池边看了片刻燕锦儿,忽地起身,轻点几步,来到燕锦儿身旁的睡莲上站定,低头看了半晌燕锦儿,这才蹲了下来,把她半沉在水中的手拉上来,燕锦儿昏昏沉沉的被他拉着靠在了魏探的怀里。而后便见魏探自袖中取出一只金钗。是那只金钗,葭葭目光闪了闪,似乎有什么一瞬间想明白了一般。熟练地替燕锦儿挽了个髻,将金钗插了上去。 饶是魏探动作再轻,那厢燕锦儿也有了转醒的迹象,甩了甩头:“谁啊,不是说了莫要来烦本座么?” “是我。”他说着将燕锦儿横抱了起来,带回岸边。 魏探的声音视乎让燕锦儿吃了一惊,手里的动作一停,眨了眨眼,看向魏探:“哦,是你啊,放我下来吧,我虽喝的有些多,但走路还是没问题的。” “别喝了。” “不喝能干嘛?今朝有酒今朝醉啊!”燕锦儿自嘲的笑了两声,凤目不满的瞪了魏探一眼,“放我下去!” “喝酒解决不了问题。” “那不喝能怎么样,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修为无法寸进,就算长春子医好了我,也不过等死罢了,你去忙殿里的事吧,不用管我!”燕锦儿挣扎着动了动,似乎很不舒服,“放我下去,魏探!” “师姐。”魏探轻叹了一声。 燕锦儿皱眉:“虽你是我师弟,但对外宣称的是弟子,莫要乱叫!” “放心,这里没有旁人。”魏探叹了一声,“师尊的事,你没有做错。” “我当然知道,不用你说!”燕锦儿挣扎着踢了踢腿,怒视魏探,“放我下去,听到没有,胆肥了你!” “至情至性不是什么坏事,修士也修心,唯心而已,你何苦这般折磨自己。”魏探低头,葭葭与诸星元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你因为亲手弑师而难安,也因为曾对首座动过心而难安,师姐,你觉得背叛了师尊而苦苦折磨自己,你如今这样,有一半是自己折磨出来的。” “你胡说什么!”燕锦儿怒吼,凤目圆睁,瞪着魏探,只是目光在看到魏探表情的那一刹那却不由软了下来,“你怎么知道的,而且此事不都已经过去了么?” 葭葭早已惊呆了,魏探口中的首座怕是只有一人,不可能吧!师尊,燕真人,这怎么可能? “你强撑进阶元婴前后,殿里那几个面首,有人眼睛长的像首座,有人气质与首座有几分类似,你挑的虽说不明显,却也不是无迹可寻。” “你看出来了?”燕锦儿停止了挣扎,表情有些灰败。 魏探点头:“恩。” “那秦雅知道么?” “我不知道。不过便是知道了也等同于不知道。” 这话有些拗口,但在这里的包括隐息的葭葭与诸星元都明白了。 “此事已经过去了。”燕锦儿咳了两声,“魏探,放我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