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觉得自己脸上像被人甩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 陈氏犹不解气道:“螃蟹是发物,明宪头上有伤口并不能吃螃蟹,幸好是掉到了地上,便是不掉,儿媳也要阻止明宪吃蟹黄包的。” 老太爷呼吸紧了紧,本能地望向庄明宪。 小姑娘低着头,靠在祖母的怀里,手紧紧的环住祖母腰,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泪珠,晶莹剔透。 愧疚突然就漫上了老太爷的心头。 这是他嫡亲的孙女,从小就父母双亡,是他最疼爱的儿子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他这个做祖父的更应该好好疼爱她才,可他却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她。 “安安……”老太爷张了张嘴,想跟庄明宪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言以对。 “祖母,我累了,我们进去休息。” 庄明宪看也没看他一眼,拉了老太太的手进了内室。 这样的祖父,她不稀罕! 大太太也站起来道:“没什么事,儿媳也告辞了。” 老太爷看着帘子扬起又落下,朝前走了两步,想追进内室。 薛姨奶奶见状,忙上前一步,挽了老太爷的胳膊拉住他:“老太爷,宪小姐与老太太正在气头上,您就是进去解释她们恐怕也不会听。不如您先跟我回去,等她们气消了,您再过来。”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老太爷就想起今天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一时间怒火中烧,扬起手,狠狠地打了薛姨奶奶一个巴掌。 薛姨奶奶大吃一惊,一抬头就对上老太爷愤怒的眼睛,她心头一凉,立马捂着脸,跪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老太爷,您……您这是做什么?” “你还有脸问?”老太爷对她怒目而视:“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冤枉了安安,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是,都是妾身的错。”薛姨奶奶并不辩解,只咬着唇,任由眼泪滚滚而落,哽咽道:“妾身不该自作主张送包子过来,让老太爷发生误会。” 她说着,仰起脸来看着老太爷。 泪眼朦胧,有几滴眼泪落在腮边,因为体力不支,她一只手撑在地上,肩膀微微打颤,好似雨打梨花,看着娇弱极了。 “老太爷,您罚妾身吧,妾身知道错了。” 老太爷呼吸就是一滞,是啊,薛氏并没做错什么,她只是送包子给明宪吃而已,也是一片好心。 说来说去,都是赵嬷嬷惹的祸。 老太爷一把将薛姨奶奶拉起来,语气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我知道不是你的错,都是赵嬷嬷那刁奴乱说话误导了我,我这就将她撵出去,省得她在你面前胡说八道,没得玷污了你这样的人。” 他的话刚一落音,薛姨奶奶就脸色一白,紧跟着就昏死过去。 老太爷吓了一大跳,张口就想喊人。 声音还没有出口,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心虚地朝妻子与孙女的内室看了一眼。 门帘纹丝不动,依然低垂,老太爷就抱起薛姨奶奶,有些狼狈地离开了正院。 老太太正坐在临窗大炕前看庄明宪与谷雨玩翻绳,透过窗户朝外看,正看到老太爷的身影,她忍不住撇了撇嘴,无不嫌弃道:“你祖父忒没眼光,薛姨奶奶来咱们家这么多年了,连个蛋都生不出来,白白浪费这么多粮食不说,还隔三差五花钱给她买药,这个妾买的太不划算了。” 祖母是山里的农妇出身,识不了几个字,红袖添香、解语花那一套她不懂。 她只知道两口子活着就要睡在一张床上,死了就要埋一个穴里,在她眼里妾跟下崽的猪一样, 只有生不出来孩子的人家才会买妾,这样不生崽只会吃的母猪,要来何用? “可不是吗?”庄明宪笑着附和祖母:“祖父天天搂着母猪睡觉,真是脑子有问题。”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