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陆铮只知道自己是庄家人,并不知自己究竟是谁,难道她连最后的秘密也要被他知道了吗? 心里砰砰直跳,面上却丝毫不显,庄明宪将帕子还给婢女,云淡风轻地对陆铮、卢东道:“时间不早了,我这就回去了,卢先生就拜托顾大哥照顾了。” 陆铮站了起来,道:“我送你。” 庄明宪呼吸一滞,却没有拒绝,笑着点了点头。 “顾大哥先上吧。” 庄明宪很是谦让。 陆铮却温和一笑:“当然是兄长让着弟弟了。” 庄明宪也不坚持,越过陆铮上了马车,手肘却不小心碰了陆铮一下,陆铮抬起手,本想托她一把,却又放下手,不动声色地退后了半步。 庄明宪一无所知。 马车不大,两人对面而坐,庄明宪的膝盖正对着陆铮的小腿。 他的腿很长,修长的手指随意放在膝头上,一根根如玉雕琢而成,非常好看。 没有抬头,庄明宪也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让她如芒在背。 她暗暗凝神,闲聊般地问陆铮:“顾大哥,你是哪年生?贵庚多少?” “我是祥平十二年出生的,今年十八。”陆铮目光深邃,笑容随意而温和:“庄小弟,你呢?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九岁。”庄明宪微微一笑,脸颊上两个浅浅的酒窝,带着几许孩子气的天真:“我是正兴四年出生的。” 她今年十二岁,若是穿女装,的确是十二岁小姑娘的模样。 可她早产底子差,有些柔弱,穿女装的时候不显,穿了男装之后,就显得比实际年纪小了好几岁。 八、九岁的小男孩子还没有开始长个子,没有喉结是很正常的。 陆铮的目光闪了闪,脸上的笑容却不变:“原来你才九岁,看着的确不很大。” 庄明宪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打小身子就不好,一直很瘦弱,家中长辈一度以为我是养不活的。” 她说着,从旁边的布包里拿出一个牛皮密封的酒壶来,苦笑道:“走到哪里都带着药,到了时辰就要喝,一顿都不能落下。顾大哥,别见笑。” 陆铮的视线终于从她的脸上落到了那酒壶上,庄明宪已经拧开了酒壶,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天气并不冷,酒壶外面又包了厚厚的几层绒布,有热气顺着壶口冒出来,浓苦的药味瞬间传遍了整个车厢。 多亏了谷雨一定要让她带着药,否则她还真不知能否蒙混过关。 不过他终于不盯着自己看了,应该是相信她是男孩子了吧。 这药真的好苦,苦得她漂亮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她从前都是捧着碗,大口大口快快喝下去的,这酒壶口子太小了,她只能小口小口地喝,真是越喝越苦。 幸好谷雨还给她准备了蜜饯,庄明宪放下酒壶,捏了一粒蜜饯放入口中。虽然并不能立马把苦味压下去,但到底能缓解一些。 陆铮见她眉头还皱着,就伸出手,在她眉心处捋了捋,庄明宪强忍着想把他收拂开的念头,露出一个笑容:“谢谢顾大哥。” “应该的。”陆铮拍了拍她的头,声音低沉清朗如泉水流过玉石。 如果他真是女孩子,又怎么会任由自己触碰他? 念头划过,陆铮缓缓垂下眼眸。 …… 进了九月之后,温度就降了下来。 老太太叫了庄明宪去试新衣裳,庄明宪纳闷,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量身高了啊。 老太太笑呵呵的:“你去年长高了好大一截,今年反倒没怎么长个子,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