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学堂回来,被人骗上假山,然后被推下来。 他头磕破了,血流了满脸,让他眼睛睁不开。头疾也发作了,他蜷缩在地上,死死抱着头,咬着牙关打颤。 有欢快轻盈的脚步声渐渐靠近,看到他吓了一大跳:“你、你是谁?你怎么了?你流血了!” 小姑娘声音又娇又软,糯糯的,因为害怕带了几分惊惶的颤音:“你别怕,我……我给你捂着。” 她没有离开,而是蹲在她身边,给他捂伤口。 “你是不是很难受?”小姑娘快哭了:“你等着,我去叫人来。” “不要,不要去。” 他的病不能被别人知道。 慌乱之中,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抓的紧紧的,死死的。 “求求你,不要声张,替我保密。”他痛苦地呻.吟:“我的小厮叫澄墨,在学堂门口,你去替我叫他来。你帮我这一次,我以后一定报答你的恩情,一定不会忘记你。求求你。” “好。”小姑娘很是慌乱,却还不忘用柔软的小手轻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你别怕,我这就去叫你的小厮来,他叫澄墨,在学堂门口,我记住了。我会替你保密,不会告诉别人的。” “不过,你答应会报答我,可不能忘了哦。今天是我的生辰,你不能骗我。” “小姐,你在哪?”有丫鬟焦急呼唤她的声音:“您要我拿手钏跟人家换的簪子我换来了,你躲在那里啊?你快出来,别藏了。” “我在这里。” 小姑娘慌里慌张地走了。 他一时失神,竟没能抓住她的手。 她走掉之后,他特别后悔。 他握了她的手腕,知道她比他小,她一个小姑娘,是不能出二门到外院的学堂去的。 澄墨一定无法得到消息了。 没想到澄墨很快就来了,原来她竟然叫了一名小厮去外院传话。 他将她留下来的帕子珍藏,还记得十一月十二是她的生日,还有她心心念念想要一个簪子。 那个时候的她,多好啊。 温暖了他寄人篱下的岁月。 现在这个庄明姿跟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她是她,庄明姿是庄明姿。 她是鲜活的,可爱的,温暖的,不是庄明姿那虚伪的、做作的模样。 傅文吐了一口浊气,转身朝外走。 “少爷,我们去哪?” 傅文没说话,自己驾了马车去了珍翠阁。 珍翠阁里摆满了首饰,他径直走到摆放发簪的柜台,认真挑选。 视线落在一个珍珠发簪上,他眼前突然又浮现出庄明宪那笑容满面的模样,还有她明亮的双眼,嘴角的笑靥,说话时甜甜糯糯带着几分娇软的声音。 长大后的庄明姿不像她,反倒是庄明宪跟那个娇娇的小姑娘有几分相似。 左边肩头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傅文本能地朝左看,突然右边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 “时文!”叶茂笑呵呵站在他面前:“给姿小姐挑选发簪吗?看得这么入神,喊了你两声你都没听到。” 叶茂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笑得大白牙都露了出来,心情非常好,跟之前那个低迷沮丧拉着他要借酒消愁的样子判若两人。 发生了什么事? “你来做什么?”傅文问他。 叶茂笑了,一身的翩翩如玉风度:“当然是买簪子啊。” 傅文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嗯。” 叶茂笑着推了他一下:“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买簪子送给谁?” 那是春风得意的笑,志得意满的笑,高兴的不得了的笑。 他上次这么笑,还是庄明宪送荷花给他的时候。 傅文心头猛然一沉,眉眼一片清冷:“是谁?” 叶茂嘿嘿一笑,脸就红了:“是宪表妹。” 他声音压低了,可嘴角翘得格外的高,眉飞色舞,喜悦扑面而来。 “哦。”傅文脸色没有变化,身后的手却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不想在这里呆了。 “哎。”叶茂在后面叫住他:“你怎么突然走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叶茂追到门口,跟他并肩走着,把一个红地粉彩白牡丹石青玉盒子拿给他看:“明天我就要去跟宪表妹提亲了,这里面放的是我给宪表妹定制的玉簪。嘿嘿,咱们以后就是连襟了。亲上又加亲,多好呀。” 那美滋滋的声音,落在傅文耳中,只觉得格外刺耳。 傅文不说话,大步踏了出去,人才走到外面,就听叶茂说:“明天是宪表妹的生日,这簪子既是提亲礼又是生辰礼,你说是不是很有意义?” 傅文身体一震,只听见脑中轰隆隆作响如炸雷一般。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