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宓连连摇头,只是指着喉咙不语,他连忙倒了一杯水,扶起简宓,让她就着手喝了半杯。 简宓这才觉得喉咙舒服了一些,她摸了摸额头,那里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 “怎么撞成这样?要不要紧?”霍南邶有些惶然,“我去拿点冰块先来给你敷一敷。” “不用,”简宓低声说,“我得去看看范蘩他们怎么样了。” 霍南邶盯着她,猝然又把她抱进了怀里:“不行,宓宓你不能走,我不放心,就一晚,今晚你就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就一晚……” 耳边反复地被絮叨着,箍着她的手臂越来越紧,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简宓心跳加速,动弹不得,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话来:“那你去看看他们……” 霍南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了一下后大喜过望,深怕简宓反悔:“好,我马上就去,你在这里歇着。” 他快步走向大门,刚拉开把手,忽然回过头来追问了一句:“不走?” 简宓沉默着不发一语。 “你不许走,你要是走了,我……你别怪我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霍南邶蛮横地威胁着,底下却掩藏着几不可察的惶恐。 简宓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被熏得黑一块白一块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外套已经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衬衫的袖子一只高一只低,看上去狼狈万分。 忽然,简宓的瞳孔一缩:被撸得高高的左袖下有一道将近七八公分的伤口。 两人曾经裸裎相对过,对彼此的身体熟悉得很,霍南邶以前没有这个伤口。 幻境中被划伤的手臂、还有热血喷溅在身上的感觉在脑中一掠而过,简宓忽然有点回不过神来:那一次,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那双在背后扶着她手臂的手,到底是陈年还是霍南邶?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霍南邶的手臂缩了缩,快速地把衣袖松了下来,眼睛却还是一霎不霎地盯着她,固执地要听一个她的答案。 刹那之间,简宓的心中有一瞬间的软弱。 “我……”她困难地挤出两个字来,“不走。” 门悄悄地被合上了,别墅外响起了“咔哒”一声的锁门声。 简宓侧卧在床上一动不动。刚才余悸还没散去,她的手脚还是软的,整个人都还在云里雾里。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真正的火灾,也是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要是她没醒过来,说不定真的被闷在房间里了。不……应该也不会……那个人这样砸门,应该能冲进来。 运气真的太差了,得找个时间去拜拜菩萨。 算了,今晚就将就一下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她浑身乏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小心翼翼地被推开了,心神不宁的简宓一下子从床上惊坐了起来。 霍南邶几步就到了床前,剥开一颗润喉糖放进了她的嘴里:“你先含着,让喉咙舒服一下,我叫人在炖冰糖雪梨水。” 简宓的眉头皱了皱。 “你别着急了,我都安顿好了,你朋友都没事,我让老总替她们安排好了房间,就是要挤一挤,”霍南邶连忙说,“我也替你报了平安了,北楼陈年那里一点事也没有,出事的就是你们五楼靠东边的一间,电器线路老化引起的火灾,幸好没有人员伤亡,就是有人跑下来的时候被烟熏到了,滚下来骨折了。” 范蘩几个的房间都靠西边,她是最中间的那一间了。 最后一口吊在喉咙里的气吐了出来,简宓身子一软,重新躺了下来。 霍南邶用纱布包了冰块,轻轻地在她额头上揉着,等那肿包消得差不多了,这才收了手。 有服务员敲门,送来了冰糖雪梨水,简宓喝了一点,觉得喉咙和胸口舒服多了。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