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和王妃一起进府的两个人,顾氏说发落就发落了,现在半点动静都再闹不出;苏氏则又说抬就抬了起来,连王爷都没二话,王妃这打一个压一个的手段也真是可以。 马车上,苏氏一个人静静坐着,紧张得一句话都不敢多问。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她不知道。乍想之下最易想到的路数,就是王妃或许要向王爷荐她,可她细细想想,又觉得应该不是。 正院的规矩那么严,如果王妃有半点想提拔她的心思,当时又何至于罚王东旭呢? 又或者……是当时没有,但时隔三个月,王妃改主意了? 苏氏再度摇了头。 她迫着自己不许再往那方面想了。争宠于妾室而言并不稀奇,可她并不想因此把命搭上。 她想要的不过是衣食无缺、不用看下人脸色过活的日子。目前看来,她已经得到这些了。她位在良娣,又是除了正妃侧妃外唯一一个独享一院的,就是王爷不宠她,府里人也不敢作践她。 那么…… 苏氏循循地舒了口气。她想好了,若王妃真是想向王爷荐她,那是她运道好;而若不是,她一个字都不会主动提! 她不能让王妃觉得她欲壑难填。顾氏现下过的那种日子,她连想都不敢想。 . 清苑里,玉引一早起来便去看了兰婧。进了屋,发现孟君淮亲手抱着她,和婧扒在旁边看,而兰婧迷迷瞪瞪的有点笑意,看起来显不似昨天那样难受。 玉引有些惊喜:“烧退了?” “没全退。”孟君淮一哂,“但没那么烫了。刚才御医又来看过一次,说再养几天,应该无碍。” “太好了……”玉引抚着胸口,觉得全身都轻松下来。 然后她就回了自己在清苑的住处,明信阁,用了些合口味的早膳,等着苏氏的到来。 苏氏被婢女请进屋时,一眼就看到王妃端坐在侧边的罗汉床上看书,从身上的提花缎长披风到脚边的织金裙襕好像都在彰显着地位。那种一丝一缕的精致里透出的华贵让苏氏愈发地心慌,她静了静神,行大礼一拜:“妾身苏氏见过王妃,王妃万福。” “起来吧。”玉引放下手里正为兰婧默念的经书,一笑,“我让赵成瑞带给你的话,他带到了吧?” “是……”苏氏应得诚惶诚恐的,“但妾身不知做了什么,能担这么重的恩赏。” “你别怕。”玉引抬眸示意珊瑚给她填了个座,在她落座后,续道,“这趟我和殿下急着赶过来,是二小姐病了。何侧妃怕殿下怪罪她,瞒了三天才禀,殿下气得不行,要换个人照顾二小姐。” 苏氏听到这儿一愕:“您是要妾身……” “也看你自己愿不愿意。”玉引坦言道,“其实她有四个奶娘,不用你亲手照顾什么,我们需要的,是在奶娘上头有个能拿事的人。何侧妃性子太怯懦,类似的事再来一回,对兰婧就是一回的凶险,你明白吗?” “我……”苏氏没敢贸然答应,她怎么想都觉得照顾一个孩子的责任太大了。就算是普通人家,孩子也都是宝贝,何况眼下这个王府的二小姐、日后的小郡主呢? 玉引对她的顾虑了然于心,见一时没得到答复,便又笑说:“你不用为难。我跟殿下说了,这事儿无论你肯或不肯,良娣的位子都给你、晴芳阁你也都可以住着,毕竟这些日子你管着账册也辛苦。所以此事你想不想做,都随自己的心意给我个答案就行了,你若不想,我可以再叫别人来问问。” 这话却如同一把小锤般在苏氏心头一击! 她立时想到如果让王妃另寻他人会有什么结果——现下不算北边,后宅是四处院子,她是位子最低的那个,对正妃、侧妃来说,她不值一提。 可若再出来一个就不一样了,抚养二小姐的人怎么都得再扶到良娣上去,到时变成两人并位……就算她想守着好日子安稳过下去,另一位只要想一较高下,就绝不会让她安生。 “妾身可以试试。”苏氏便给了玉引答案,她两手紧张地攥了攥,又说,“若、若妾身做得不好,请王妃指点。” . 这场波折便算这样定了音。兰婧在两天之后彻底退了烧,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又在清苑留了三日,确定兰婧病情再无反复才打道回府。 当日晚上,几人都睡得颇早。这回孟君淮主动在前宅自己睡了——没办法,玉引睡觉太不老实,他现下迫切地想睡个安稳觉。 玉引也乐得自己睡一夜。他在时总爱把她搂在怀里,有时觉得怪热的! 于是她传话免了两个侧妃的晨省,一觉睡到阳光照进床帐缝隙。估算了一下时间,大概快巳时了。 她伸了个懒腰揭开幔帐,正要唤珊瑚来服侍,一抬眼却见和婧坐在几步开外的椅子上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