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这么在卧房里消磨时间,一直消磨到了中午。中午时,在前宅读书的孩子们回到后面,阿礼也一起来了,跑进屋跟孟君淮说:“父王,表哥说有事找您。” “尤则旭?”他见阿礼点头,便看向他身边的宦官,“没跟他说直接来正院?” “下奴说了,但尤公子说他来正院不太方便,所以……” “没什么不方便的。跟他说,殿下这伤还是少挪动的好。”玉引说着就起了身,“让他过来吧,我去西屋避着。” 孟君淮蹙眉,一拉她的手:“你的正院,你避什么?他一个小辈,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规矩。”他说着就道,“叫他直接过来,正好一道用膳。” 玉引便也没再往西屋去,过了会儿尤则旭到了,却见他脸色都是惨白的,飞鱼服上还沾了不少尘土。 “你怎么了?”孟君淮问他。 “殿下,我……”尤则旭轻颤的目光在房中迅速一划,又垂下去,“您让我查近来宦官进出京的档,我……” 他下意识地将头低得更低了些:“我……弄丢了一本。” 屋里倏然一静。 孟君淮震惊不已:“你说什么?” “我不小心的!”尤则旭急辩道,“我骑着马赶路赶得急,险些踢着个在路当间玩的孩子,我……来不及躲只好强勒住马,一下子连人带马全摔了,我当时急着继续赶路便没注意检查,到了府里才发现少了一本。” 孟君淮克制着震怒睇着他:“你知不知道任何一本里都可能正好有我们要查的东西?” “我知道。”尤则旭不敢抬头,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胡乱抹了一把,又说,“我折回去找过一回了,可没、没找到……” “你知不知如果那一本落尽那些宦官手里会有怎样的后果!”孟君淮怒意明晰了三分,“他们马上就会知道我们在查什么,先一步斩断这条线轻而易举!” 尤则旭低着头一个字都不敢说了,孟君淮也没法子,重重一叹:“你进宫谢罪去!” “殿下……”尤则旭慌了一瞬,继而目光从慌乱中平稳下来,同时也黯淡下来,“是。” 孟君淮忍了忍气,又一喟:“罢了,我带你去。” 他是想保尤则旭的命,然则这话一出,玉引却慌了:“你等等?!” 她诧异地看着他:“养了几日还虚成这样,就是因为路上颠簸,你还想颠簸一趟进宫?!” 她说着目光在二人间一荡,就道:“我带他去,不行的话再请上兄长。” “还是我去吧。”孟君淮撑身要下床,“你兄长在忙别的事,让你应付这个不合规矩。” “那我带你的世子去!”玉引脱口便道。 孟君淮:“……” 他好笑地看着她,然而她却是认真的:“你养好之前哪儿都别去。进了宫我少说话就是了,让他自己说。” “……我的伤没那么重。” “那也不行。”玉引瞪他,“就这么着了。珊瑚,备马车去;阿祚快用膳,午后母妃带你进宫。” 珊瑚应了声“是”,阿祚乖乖应了声好。孟君淮想了想,也没再跟她争——她这么执着,再争下去听着就像打情骂俏了。当着尤则旭的面,不合适。 . 于是几人用过膳后,小歇了一刻,就上了进宫的马车。 这事上,玉引怕孟君淮再伤到自然是真,不过除此之外,她也有那么点私心——哥哥不是收了尤则旭当徒弟吗?这是为了让尤侧妃消停。而她在想,自己如若能同尤则旭亲近一点也是好的,毕竟尤则旭在锦衣卫,现在虽只是个总旗,但日后的官位理应不会低。那万一尤侧妃再鬼使神差地冒一回野心怎么办?毫无威胁也令人心m.dGLhtoyotA.Com